着不同的日期以示区分。
倪焰?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这个名字,再仔细看那些日期便更加疑窦丛生,从倪焰出狱的那一天开始,之后包括景澄被狙击手袭击,市局的囚车被劫持这些大案案发时间都包含在这些文件夹后缀的日期里,还有更多个日期发生了什么是她根本不知道的。
显示屏的光映出倪澈面颊上的冷白,她的眉心紧蹙,唇线几乎抿成平直。
像是打算最终求证一个板上钉钉的猜测一般,倪澈移动光标双击了其中的一个文件夹,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密码输入的对话框。
她将提在胸口的气息缓缓呼出,并没有再次尝试去解密文件夹。
对她来说,里面的内容看与不看并没有很大的区别,之前她几次试探地问过景澄也求证于leon,得到的答案无一是否定的,除了倪焰,还有谁会那么殷切地盼着景澄去死,除了他,还有谁会跟这些案件统统都有牵连!
一帧帧杂乱无章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盘桓播放,有真实的、有臆想的……
倪澈仿佛游走在危险的现实与梦境边缘,无尽的黑暗之中,忽然看见景澄带着微笑从远处缓步走来,在他背后,倪焰举起枪扣下扳机,一枚子弹从膛中无声滑出,慢动作一般朝景澄追射过来。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变成了透明粘腻的胶冻,不仅拖慢了子弹前进的速度,也湮没了她的呼喊。景澄依然对迫近的危险毫无察觉,越走越近。
忽然,他背后的子弹一分为二,另一颗飞向了半隐于黑暗中的另一个身影,le哥!
倪澈像是一只被镶嵌在琥珀中的蝴蝶,就连稍微扇动一下翅膀的力气都没有,被周围令人窒息的粘稠死死禁锢着。她拼尽全力痛声呐喊,无法脱口而出的声波被悉数荡回了胸腔里,炸得肺部剧痛。
咳咳,咳咳咳——
一连串的呛咳将她从梦魇中解救出来,随之而来的是致命急促的喘息。倪澈从床边摸过药盒,颤抖地两手捧着送到嘴边。
好一会儿,呼吸终于平复过来,她发现原来是自己抱着景澄的电脑睡着了,原本压在胸口上的笔记本在她刚刚的挣扎中滑到一边。
窗帘上已经映出了浅淡天光,凌晨五点半,她感觉自己似乎只睡了一个噩梦的瞬间。
***
与此同时,嘚嘚的轻响敲击在武总手术区空旷的走廊里,滕青面色惶急,没有化妆,波浪长发略显凌乱。她的视线扫到倚墙而立的景良辰,瞬间锁定方向,直接跑了过来。
站定的瞬间,滕青只是睁大了眼睛看向景良辰,他衣襟上浓墨重彩的暗色血迹太过触目惊心,“你也……你……”
景良辰调整了下松懈的站姿,“我没事,景澄还在里面,手术还没完。”他的视线第n次扫过手术中的红灯,“我姑姑也在里面,他不会有事的。”
滕青探手过去轻轻捏住了搭在景良辰臂弯上的那件黑色西装上衣,虽然色差不明显,但染血的那一侧衣襟已经僵挺板结,那上面都是景澄的血,却早已失却了他的温度。
她抱着衣服在长椅上坐下来,躬起的脊背有些微微颤抖,看起来十分难过。
少顷,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熄灭,紧闭的自动拉门缓缓滑开。景孝珍并着一位男医生走了出来,随即被迎上前的几个人待哺雏鸟一般围住。
“别担心,手术很成功,保险起见,先送去icu观察二十四小时。”男医生扯了个安慰的笑容转向景孝珍,“老师,您注意身体。”
景良辰觑着他姑疲惫但平静的脸色,一颗忐忑的心算是安稳下来,朝周凯招了下手,“姑姑,我让人送您回去,这里有我看着。”
景孝珍看到守在门口的是滕青而不是倪澈,略一转念大概也猜到了缘由,“他六个小时之内不会醒,你们也趁机休息下。”
常泰出去买早餐,滕青和景良辰并排坐在重症监护区外面的长椅上。
“倪澈……是还不知道吗?”滕青轻声问。
浑身放松仰在椅背上的景良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弹坐起来,抬手摸向屁股后头的口袋,掏出景澄的手机,“她不知道,景澄不让说,你不提我差点儿忘了。”
他打开微信点开对话框,披着景澄的马甲给倪澈发消息:刚忙完一段落,亲爱的,早安!24小时之后再跟你联络。
点了发送,又觉得自己这个谎说得不太圆,赶忙补充了一条:任务要求,暂时不方便通电话,你的消息可能也没法及时回复。
再点发送,又觉得刚刚这句似乎太过生硬,继续补充道:别生我气啊,宝贝儿!
输入最后三个字儿的时候,景良辰把自己肉麻得一激灵,手指一抖,消息旋即发送成功。景澄,我已经尽力了,ooc的话请不要怪我。
滕青转头盯着他,“你有没有听说过,谎言越多,漏洞越大?”
三公里外,倪澈抱着手机缩在被子里,有点儿搞不懂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复,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敲出了四个字:注意安全。
当日中午,景澄在icu中苏醒过来,浑身上下连着管线,好像陷入了盘丝洞的唐长老,稍微挣扎一下的力气也没有。美丽的蜘蛛小姐化身白衣天使就坐在病床脚下,看见他微微动了动立即飞扑过来。
半小时后,这位小白蜘蛛跑出重症监护区,蹙着眉对守在门口的景良辰抱怨,“病人非要从icu转出来,你们家属考虑一下,他的情况倒是没有什么危险,在里面毕竟监护完善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