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泛起一阵麻痒,估计这些人见了应该都会受不了。
倪澈呢,她应该会很难过吧,如果自己死了,也不知道她得哭多久?
景澄点点头,“高手,换了是我来,大概也不会更准了,有机会的话我会还他这一枪。”
景良辰烦躁地翻了个身,接着又翻回来,像是身上生了跳蚤,“猜猜跟指使货车司机撞你车的主谋是不是同一个?”
“不好说,你都说想要我命的人那么多,都有可能吧。”
景良辰经历的那场车祸最终以肇事司机变卖祖传翡翠镯子尽数赔偿收场,鉴于赔偿金额也不是高的离谱,那传家宝变现之后刘家还能剩下不少。
这镯子怎么看怎么来得蹊跷,警方也着力调查过物件的来源,可但凡这种之前没见过光的物件想寻个出处那可是比给流浪猫找祖宗十八代还困难,最终也是闹得个无凭无据。
若是背后有人筹划指使,那倒真可谓用心良苦,手段高明,更何况这案子里也没出人命,只是起再常见不过的车祸,说到底连蒙带吓那种手段即便对付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工兄弟,也是没什么威慑力的。
“你觉得是倪焰吗?”
“九成吧。”
景良辰心中所疑落地,“还有那一成,是看在倪澈的份儿上抹掉的?”
听见倪澈的名字,景澄一怔,“今天的事儿别告诉她。还有,别把事儿说得太大,到时候再让老头子们关了我就糟了,明天我还要约她去听交响乐。”
“别紧张,对方也不会这么找死地接连对我下手。”他觑着景良辰苦大仇深的表情,安慰道,“如果一直躲起来,岂不是要被恐惧囚禁一辈子?”
景良辰闻言腾地从床上弹起身,简直比听到景澄要带倪澈去听交响乐还震惊,“你,你哪儿听来的这句话?”
“小时候吧,我爸说的。”景澄答得轻描淡写。
景良辰脸色越发难看了,“你记得六岁之前的事儿?”
“不全记得,记得一点,不寻常的总会印象深些。”
“不可能,我都不记得自己上学之前的事儿了,就连那会儿我打不过你趁你睡午觉偷偷往你鞋坑儿里尿尿的事都是我妈后来告诉我的……”
“……”
景良辰盯着他的眼睛,“那件事你真有印象?”
“嗯,记得不是很清晰,好像当时一声枪响过后,我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感觉到半边脸上溅的都是湿湿黏黏的……后来我爸过来掰开那个人的手,把我抱起来,我刚要回头看,他就抬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这事儿发生在景澄五岁多的时候,他完全不清楚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劫持了自己,之后再想,大抵就是程光毅当年得罪的什么人。
那会儿他整天被放养,生存环境实在算不得安全,给了犯罪分子可乘之机。从那次之后,景家二老便坚持将景澄留在了景家抚养。
景澄模糊地记得,程光毅当年对景家过度保护景澄颇有异议,说了那句“他如果一直这样躲着,就等于被恐惧囚禁一辈子,和罪犯坐牢有什么区别,我的儿子不是犯人,他要有能力保护自己,打击犯罪。”
从此之后,虽然景澄过的生活与一般小孩子无异,但全家人都很有默契地对这次劫持事件只言不提,仿佛这样就能将这片阴云从懵懂幼童的脑海中彻底抹去。
“你从来不说,大家都以为你不记得呢,连卢教授都被你骗过去了。”
景良辰躺了个舒服的姿势,“我是听我妈说的,就倪澈那件事之后。开始我不理解她挡那一枪怎么就能让你病那么严重,真没想到你小时候还有这档事儿。”
有些事情别人是帮不上忙的,之所以随他们去张罗筹谋,也只是让关心自己的人忙活个心安罢了。
子弹呼啸而来,射进身边人的身体里,那种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景澄觉得再没有比那更可怕的声音了。“我爸这辈子中过两枪,倪澈也因为我中过枪,不知道他们当时是什么感觉……”
“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体会不到!”景良辰微微泛起的困意被他这一句惊得烟消云散。
“放心吧,我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出事的。”
***
极品紫砂撞上实木地板发出一声爆破音轻微的闷响,左今的裤脚上溅了一片茶渍,他依旧保持着微躬的身形,仿佛对被殃及一事没有半点感想甚至觉察。
魏千行抬手扯松了领带,瞄了眼左今正对着自己的脑门儿,“去告诉那个蠢货,如果他现在对景澄下手的话,应该也不介意他的忌日比对方晚一两天哦?”
左今的头更深地噙了一下,边思考如何婉转地翻译一下魏公子刚刚这句赤/裸/裸的鄙视和威胁才能既显得文雅又不失威慑力,边转身往外走。
“咳——”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左今脚步一顿,知道这是主子还有话交代。
“去我房间,先找条裤子换上。”扯松的领带已经被魏千行重新整理熨帖,他温文尔雅地送上一巴掌之后的这颗甜枣,连透过镜片折射出来的目光都带着人文关怀。
左今还没来得及咂摸出受宠的感觉,便先惊了一下。主子这话的意思是,俩人穿一条裤子?
这种交情任是别人想也不敢往魏公子身上想的,他这辈子又真心对谁好过,连那位倾心尽力宁愿给心上人当小妈的最终也不过落得个香消玉殒的弃子下场,据说尸首都摔得不能看了。
左今一时没回过神,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