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一声轰然雷响,琴音乍停,林积偏开头,又轻轻一吻他的鼻尖,“阿霄,下雨了。”
山路陡峭,车子开不上来,关霄便去车里拿伞。林积在教堂门外拢紧衣领,那小男孩进去跟他妈妈说了几句话,又端出一杯热牛乳来,一边小口小口地喝,一边陪她等关霄。林积看了一阵飘摇雨丝,突然问:“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我听懂了骑士、白日和放哨人,其他的却听不出来。是古法语?”
小男孩在晨袍外面加了一件粗枝大叶的手工毛衣,把歌词用现代法语说给她听:“‘骑士睡在心爱的女人身旁,处处爱吻,她却怅然:亲爱,我们该如何自处?白日将未央,黑夜将远逝。啊,放哨人在引颈呼喊:叫他离去!亲爱,起来,白日已经来临,在破晓之后。’”
她噙着笑意点点头,“破晓歌?偷情的骑士和贵妇在夜里写的诗。”
小男孩用奶味的法语说:“是。不体面的树叶更加本质,偷来的果子滋味最好,不见太阳就不会生长,他们会永远相爱。”他的语调有些怪,比之外表的寒伧,声音却格外稚拙轻盈,几乎是一句咒语,“你们会永远相爱。”
雨幕渐渐灰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