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成年那天有什么好稀奇的?
她的眼眶不禁酸涩,只觉得一切胡乱地解不开结。那些亲昵和相处和现在的情景对比,显得极其荒唐又讽刺。
但是他说过的,她可以相信他。
温时宁蹭了蹭眼角,小心翼翼地回了房间,钻进被窝,紧紧闭上眼。
她会相信他。
......
隔天温时宁下午没课,和穆木约在了一家偏僻寂静的咖啡馆,她也没瞒着易禾煦,甚至是他送她过来的,走之前他攥住她的手腕,笑着说道:“结束了告诉符音,他来接你回家。”
温时宁乖乖点头。
等车子走远,她仍旧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后面的车子按了喇叭,她才蓦地回神,走进咖啡厅。
温时宁来早了些,挑了个较为安静的角落,就捧着一杯柠檬水安安静静的等着,大约十分钟过后穆木才来,带着鸭舌帽和墨镜,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
“等久了吧。”穆木坐在她对面,摘下墨镜,歉意地说道。
“没,我也刚来。”温时宁抿唇笑笑。
寒暄过后就是诡异的寂静,直到穆木叹了一口气,双手交叠往桌子上一放,轻声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温时宁安静地垂下眼眸,苦笑:“我能知道什么?”
穆木一愣。
“我爸爸是个很严肃认真的人,”她第一次如此平静的提起去世的父亲,“他做事很细致,追求完美,我妈妈和他相反,开朗乐观,很随性,所以他们经常会拌嘴,因为一些小事。”
“但我知道他很爱我和妈妈,”温时宁抿唇笑笑,眉眼间都是回忆的温柔:“我和妈妈很喜欢种花,爸爸有洁癖,总是很嫌弃,但是七岁那年,我们搬了家,换了一幢带院子的平顶房,我和妈妈进去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种满了花。”
“爸爸总是这样,嘴上不说,却默默地安排好所有的事情。”
温时宁抬头笑着看向穆木,说出心里的猜测:“当我怀疑你和顾仁哥可能很早就认识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也许我爸爸给你写过委托信,是吗?”
也许信里的内容就是让她平安的长大,穆木才会时不时的经常跟在她身边,所以才会在她十四岁那年落水时,恰巧地救了她。
穆木缓缓地弯起嘴角笑了笑,带着温柔和欣慰:“时宁,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你妈妈。”
温柔,细致,总是抱着最大的善意。
温时宁一怔。
“顾仁之前不是念叨过,说我大学没毕业吗?”穆木挠了挠脸颊,失笑:“他说的是真的,当时我妈妈病重,需要很多钱,所以我逃了很多课去打工,学校发现后要把我退学处理,是你妈妈帮我去和学校沟通后阻止的。”
“我妈妈?”她瞪大眼。
穆木抿唇点头,“你妈妈是我的大学老师。”
温时宁的母亲姜笙是哲学系的老师,当时穆木选修了她的课,上了一两次后,发现不怎么点名,就溜了她的课去打工,结果有次大作业没做被抓到后,两人打了照面。再次遇见就是在医院,姜笙来看个小感冒,碰巧遇见她因为没钱,医院要把她母亲的床位收回来,是姜笙主动出钱帮她垫付的。
后来要被退学时,姜笙帮她跟学校求情,原本是留校察看的,穆木也特别注意自己的言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学校里开始流传穆木有后台,一个整天不上课的人原本被判了退学,突然就变留校察看,连同姜笙都被波及,穆木接受不了她被连累,于是主动退了学。
她母亲因为胃癌晚期去世,死前让穆木把她火化,带回老家的那颗榕树下埋葬,说不上是启发,但穆木的确是由于母亲生前的嘱托才会创办了遗愿事务所。
姜笙偶尔会和她联系,说起事务所时,会经常说这是个很特别的想法,穆木很感激她,收到的委托金也是率先还给她当初的垫付。
也许是姜笙曾经在温时宁的父亲温靖安面前提过她,有一天她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门口,一个男人身穿白色衬衫和西裤,成熟英俊的脸上带有褶皱,眉宇微皱,严肃疏离,手里拿着公文包,看见穆木时,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姜笙的丈夫,温靖安。”
“你只有一点说的不对,”穆木伸手碰了碰已经变凉的咖啡,“你父亲没有写委托信给我,他是亲自来找我谈的。”
温时宁只觉得喉咙发涩,她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心里被一种莫大的慌乱包裹,她哑着声,缓缓问道:“我爸爸,为什么会突然做遗愿委托?”
穆木深深吐出一口气,“我也问过。”
如果只是不认识的人,也许穆木就会猜测他可能是得了病或者年老垂危才会来事务所做委托,而事实是,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唯有温靖安看起来身体健康,却来找穆木做委托,更何况他是恩人的丈夫,所以她当时试探地问了这个问题。
“你父亲是这么回答我的,”穆木抬头望进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人生总有很多意外,他要对未来即将出现的意外做出应对。”
温时宁的脑子轰地一声,一片空白,她似乎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她有没有提过,她的父母是因为意外的车祸去世?
她有没有提过,她的父母是来接她放学的路上,在她的小学门口,被一辆重型货车因为刹车不及,而被撞上?
她有没有提过,她亲眼看见自己的父母死在了她的面前?
温时宁只觉得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