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挑挑眉毛,一副对方来的理所应当的模样。
顾远伐瞧着她那副趾高气昂的神气,知道她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禁不住勾唇一笑,语调里有奚落也有嘲讽:“难道你不应该关心关心比你伤的更重的伤员吗?哪怕是虚情假意的问个好,说一句“你的伤如何”表示礼貌?”
“你如果恢复的不好可能会站在这吗?神气活现的,像一堵墙?”陆续予撕拉着手中的柚子,语气满不在乎:“哦,不过,我还是要和你道歉。”
她掀了一下眼皮,见他抱臂倚门边,等她把话接完。
“那天晚上真是不好意思了,逛到那条街,谁知道撞见你在打架。原先我是想躲着等你们打完或者找个空隙离开,莫名其妙就被抓到了……”她说着说着,语气又弱了下去,“……也不能全算是我的错吧。”
顾远伐没想过她会道歉,向他道歉。所以他沉默了,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在他印象里,这个骄横跋扈自以为是的小女人从来不会向谁低头,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让她向谁服软。
柚子都吃完了大半边,顾远伐却一句话都不说,陆续予自知理亏,但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她刚想着要不要再问他一些别的,比如他手上的枪伤,顾远伐却打断了她。
“错不在你,如果那晚我注意力集中,你不会受伤,分毫都不会。”
他说话时低低的,这一次,没有轻蔑,没有嘲讽。陆续予愣了愣,想继续剥柚子,却只看到面前的一堆薄皮。他见状迈着长腿走过来,替她将残皮收进垃圾桶,他走过来时,带过来一阵风,风里有海盐的淡香。
病床微陷,顾远伐侧坐在床边,目光如炬,同她的距离,也不过十几厘米。陆续予心里一阵紧张,转过视线想去拿手机,手却被他连带着手机按在了床上。
“你之前说的,是否当真?”
一字一字,问得郑重小心。
她沉在他海一样深沉的目光里,没能反应过来。
“……我之前,说过什么?”
“你说无论是和谁在一起都一样。”
什么……这句话,难道不是她对颠覆说的吗?
天哪!
“你……”她眼神里有震惊,更有难以置信,她伸出食指,声音都在颤抖:“颠覆是你?”
她从来没考虑过这个。她一直以为颠覆是一个距离自己很远很远的人,是虚拟,是一堆数据。她喜欢和他说话,因为在某些时间,总会觉得双方莫名的相似,但如果这样仔细一思考,却又发现,除了顾远伐,没人能给她这样的感觉。他是良师是益友是她不可多得的倾诉对象,她和他说过的话,她从未想过对其他人说。
他眼尾一扬。
“不然呢?”
“你套路我!”她失声叫道。
他大笑起来,笑声低沉磁性,又恣肆的很。他倾身靠近,逼得陆续予不得不向后仰,却被他捏住下颌提到眼前,两人之间距离,近到她几乎可以数清睫毛。
“不套路,怎得你。”
压在耳侧的低吟,他一把沙哑的嗓,性感到骨子里,像恶魔最诱惑的交易,易取人心。
“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她还在嘴硬。
“反正你和谁都无所谓,为什么不和我?”
陆续予不说话了。不过她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她喜欢欲擒故纵,喜欢把男人压在手里玩弄。她装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撅起嘴抬手想把顾远伐推开,推了一下没成功,就又连推几下,他一把扣住她手腕,这次力道有些大,陆续予蹙眉瞪人,却发现顾远伐的眼神突然阴沉的可怕。
她意识到真正弄疼她的是她手上那串祖母绿的链子——她忘记把它摘下来了。
小宝石将她的皮肤嵌红,顾远伐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链,停顿几秒,而后手指一放,松了力道。
“白港平送你的?”
问的时候,声音都冷了三个度。
陆续予没有回避他的视线,坦然的嗯了一声。她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别人送的,那她带着,也没有不对的地方。
顾远伐冷着脸,陆续予见他长指一抬欲要拆她腕上银链,连忙向后退了退,一手掩护着将其塞入白色薄被里。她那眼神警戒的很,同泉边闻狼的小鹿一般。
二人的眼神激烈交锋。
“摘了。”顾远伐语有不耐。
她扬了扬下巴,眉梢一挑:“凭什么?别人送我的链子,我喜欢自有我带的理由。”
“理由?”
顾远伐坐直了身子,长腿交叠,手指搭在膝头。他眯了一下眼睛,嘴角浮出一个轻蔑的浅笑。
“你能有什么理由,这手链,意大利的设计师,款式优良,做工精致,祖母石颗颗上等,价格也定然不菲。”
他目光锐利似鹰,抓的到灵魂深处。
陆续予别过脸,脸上悻悻的,很不开心,不乐意讲话。顾远伐笑出一声,撑过去,伸出长臂,食指一钩,大拇指抵在她精致的下颌,两根手指轻轻发力,将她的脸转来正对自己,饶有兴致地端详一番,不轻不重道:“这样的链子,才配的上你这张爱慕虚荣的小脸,满足你奢侈的心理,衬得你心。”
“是,我就是喜欢奢侈的东西,”她微微垂落着眼睫,“而且链子还是白港平送的。”
下颌生生一疼。
“嘶——你放手!”
顾远伐冷脸道:“白港平算什么东西,你看上他哪点?脸?权?还是钱?”
“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