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现在的金铃,两人在滚落进路边的草丛里时,冯绍民是生生当了垫背,双手的手背都被丛里的乱石扎破了,往外渗着血丝。
你受伤了,金铃瞧见冯绍民手背的血水说。
我这点伤跟你相比,算得了什么。
我必须要回瓦剌去,在王兄知道这件事之前。
你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他是不该存在的。
不该存在的?冯绍民轻摇着头,自语着这句话。
我根本不爱杜连成,留下他的孩子,他以后怎么再娶妻,而你,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没必要把你牵连进来。
一阵急促的马车声渐渐由远而近,停在了路边,杜连成和天香从马车上下来,跑向了二人,冯绍民见杜连成来了,便示意天香离开,随后二人走到路另一旁的小河边去了,留下杜连成和金铃两个人好好相谈。
冯绍民拉天香的时候,天香发现她受伤了,便拉她到河边清洗,水滴在冯绍民受伤的手背上,她皱了一下眉,下巴也绷了起来。
你看这皮都翻起来了,肯定特别疼吧。
皮r_ou_伤,不碍事的。
不碍事的那你为什么连下巴也绷起来了。
呃,这,冯绍民突然不知怎么接下天香的话茬儿了。
没话说了吧,这点小伤少说也要疼个几天的。
嗯。
冯绍民嗯了一声后,天香抬眼看了一下她,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把冯绍民的两只手缠了起来,用衣服隔着受伤的地方,就不用怕会碰到了。
冯绍民动动被天香包起来的手笑言道,这样行事不太方便吧。
吃饭喝水本公主喂你,睡觉本公主帮你盖被,本公主还帮你更衣,哪里会不方便。
听你这样说,倒也是有几分道理。
本公主的话向来都很有道理。
冯绍民看着天香这颇有些神气的样子,笑了起来,而后便和天香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看着风景聊着天。
不远处的小河里,水特别的清澈见底,能看得清河底的泥沙,还有小鱼儿游玩,脱了缰绳的马儿,自在的啃着河边的草,不时的晃荡着马尾。
天香顺手拾起一颗石子,抛进河里,本就不平静的河面,瞬间泛起了波纹,候爷,你的手被束缚着,不能玩,你就只能看我玩喽哦。
我不能玩,你也不能玩。
冯绍民倾斜着身子,张开被缠起来的双手,从天香头上放下去,将天香圈了起来,怎么样,你现在还能不能动。
哼,无赖,才不要理你,天香抿嘴笑着,把头别到了一边去,不理睬冯绍民,冯绍民就自己凑了上去,夫人,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
天香摇摇头,回答说没有。
那你要赶快想想,以后我不在了,想让我陪你去,我都不能陪你去了。
你不能陪我去,总会有一个人陪我去的,你说对吗。
你说的对,我不能陪你,总会有一个人能陪你。
也总会有那么一个人,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的。
没错,也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的。
冯绍民说完这句话,在天香的发丝间吻了一下,那一刹那间,她突然觉得心里,有说不上来的凉意。
杜连成与金铃相谈的结果是杜连成去瓦剌拦下报信的人,而金铃暂且回驸马府住着,一切等杜连成回来再做决定,杜连成究竟和金铃说了什么让金铃打消了自已回瓦剌的决定,冯绍民和天香都很识趣的没有问,她们只记得那天在回来驸马府的路上,金铃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很小声的哭泣着。
入夜的时候,冯绍民本是要和天香一道回公主府的,出了驸马府的大门,天香把冯绍民拒之马车之外,冯绍民不知是何意,天香说道,金铃现在有了身孕,整个驸马府的人都知道了,所以往后的日子里,在杜连成回来之前,你就在驸马府里陪着金铃吧,免得外人知道了,说我不尽人情,总是霸占着你。
听完天香这一番解释,冯绍民也只得点点头答应,送了天香离开,然后直接去了金铃房里,金铃瞧见冯绍民进来,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冯绍民照做了,她坐下来后,金铃就靠了过来。
我只是想找个肩膀靠一下,就一会儿就好。
不碍事的,我今晚留在这儿过夜,你想靠多久都可以。
天香公主回去了吧。
嗯,她回去了。
对不起,连累了你们。
你伤害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自己,你选择在那位瓦剌将军离开那夜做这样伤害自己的事,是否是真的在报复他。
我忘记了。
金铃用忘记来回答着冯绍民,冯绍民便不在问下去,但其实她也知道,那怎么可能是说忘记就忘记的,她,太傻了。
你给我讲讲你和天香公主的事吧,我突然很想听。
嗯?我和天香?
闻此言,冯绍民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道,那已经算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和天香,我们之间一直都很平淡如水,没有什么惊天动地。
冯绍民说起和天香的过往,脸上却是很平静的样子,金铃抬眼看着她,又往她身上靠了些,她听到冯绍民平静的外表下,那颗心正不安的跳动着。
你的心跳的有些异样,它在告诉我,你在想一个人。
哦,它可有告诉你,我在想谁吗。
你的心里,那不是我想去的地方,所以,问你自己吧,如果你想出去,等我睡着吧,不过,要记得回来,哦不,回不回来都可以。
金铃离开冯绍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