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早些。”十爷瞪了他一眼。
十四阿哥大笑。“哥哥们运道不好。偏要在那时辰去乾清宫回事儿。被高家堰决口地消息堵在里头了吧?”他得意将手中地冰镇扬州麦烧酒一口喝了。“陈变之这回升了几品。什么地方地河道?总不会让他顶了张鹏吧?”
十爷重重呸了一口。“他想做河道总督。十年后再说!皇阿玛这回也是要补偿他。让他从当初地正六品直接升到了正四品。还给了他一个大肥差。他们家祖坟上真是冒青烟了!”
十四阿哥大大一愣。挺身坐起。“肥差?河道才是真正地大肥差。可惜陈变之是个死脑筋。还能有什么肥差?”
九爷笑道:“扬州知府算不算大肥差?还让他兼了扬州府河道同知。这会他要是再四处查看河堤。也没人说他干涉河政了。”
十爷不满道:“九哥。你乐什么?要不是这个陈变之把底儿都抖了出来。我们今天犯得着挨这顿骂么?”
半晌没有说话地八爷。轻轻笑道:“他府里齐二管事地妹子。不就是陈变之地夫人?如今也是正四品恭人。扬州府台夫人。他能不乐么?好歹也算是他府里出去地奴才。”
十四阿哥顿时笑了,“也是,九哥门下的奴才,像她夫君这般能得皇阿玛看重地,可没几个。”皱了皱眉,“听说她还没有生养,陈变之会不会休了她?”
九阿哥笑道:“我倒是放心得很,陈变之那性子,就凭上回儿他犯欺君之罪,齐强妹子要跟着他一块去死的情份,她正室嫡妻的位置这辈子都稳稳当当。秦道然说她是个绕肠子的伶俐人,还怕她压不住那些生儿子的妾么?”
十四阿哥听他又开始夸秦道然,没好气地道:“你别高兴太早,她惯会用便宜话哄主子,你指着她,还不如指着她哥哥替你多赚点。”
九爷和十爷齐声大笑,八爷也忍不住轻笑,九爷笑道:“她会哄人,也要人听才是,谁叫你喜欢听?活该叫她哄住了。听说她嫁人了,还巴巴儿地送了两大抬直毛料子,生怕她嫁得不风光,站不稳脚跟。平日哥哥我怎么就没瞧出你这傻德性?”十爷拍着桌子,笑得喘不过气来。
十四阿哥恼羞成怒,叫道:“添妆送陪嫁的不止我一个,四哥送了,你也送了,怎么就是我傻了?!”
九爷笑道:“我是看着齐强送地,你是看着齐强妹子送的,怎么能一样?至于四哥……”九爷微微皱了眉,看向八爷,“八哥……”
八爷慢慢抿了口酒,“太子爷这一阵子怕是不敢再动河银了,但他还有江苏漕盐和内务府替他撑着。江苏帮是漕
大帮,不能再让它替太子赚钱。淮安地二帮主怕是的,扬州府地连震云——也该叫齐强再去会会他了……”看了看十四阿哥,“至于齐强的妹子,要用她地时候,只要十四弟张张口就行了。四哥……他还差着火候儿呢……”
齐强看着通直斋里竟夜未完的饮宴,轻轻叹了口气,和秦道然打了招呼,回了隔九爷府两条街的偏帽儿胡同齐府。
齐府是九阿哥赏赐,足有二十亩地,占了大半个胡同,前后五进房舍,五十七间屋子。三四进之间偏西隔有个西花园,到底还有一个后花园。齐强一路方过了三重门,就听得后头五进内宅里传来女人的哭闹声,争吵声。他一皱眉,停下了脚步,对跟在身后地伏名道:“把饭摆到西花园卷棚里去,你跟我来。”
伏名连忙应了,急急吩咐下人摆饭,便追在齐强身后进了西花园卷棚。这卷棚设在湖边绣林松墙之中,也是一明两暗三间书房,是齐强夏日里起立之所,最近一月他甚少回后宅。
安生正在书桌边替齐强写文书,见得齐强进来,连忙站起。他如今也有十五六岁,看着比伏名俊气,穿着**绸长衫,系着丝绦,长衫下露出玉色绫锁点翠汗巾子。
安生看了看齐强的脸色,与伏名互换个眼色,一起在东坡椅儿前摆了描金横几,看着齐强房里的丫头目儿捧了四方顶漆食盒进来,两人一起摆饭。
伏名先捧上了一银盏冰湃梅汤,齐强接过,两三口便喝完,重重向横几上一放。目儿原是齐强收用过的通房大丫头,知晓他心情不好,越发小心翼翼摆下饭菜,齐强一挥手,“不耐烦吃,就上碗面吧。”伏名连忙应了,从食盒中取了一大碗猪卤肉,一大碗黄豆细筋凉面,一张银汤匙,一双牙箸。
齐强自个儿浇了卤,倒上蒜汁酸醋,就着小菜吃了几口,接过安生用大银菊花杯筛上的泰州五加皮酒,看那丫头,“目儿,你下去。”目儿连忙应了,静静退了出去,齐强看着伏名道:“你的消息确实?”
伏名小声道:“是九爷身边的高福儿悄悄告诉奴才的,他今日跟的马。他听八爷和九爷说,姑爷得了扬州府的府台兼河道同知,姑奶奶也封了恭人。魏珠公公晌午就上路去高邮传旨了。”
齐强怔了半晌,长长叹了一口气,安生陪笑道:“大爷,姑奶奶得了正四品地诰命,也是个喜事儿,大爷烦恼什么?”
齐强指着伏名,“他们还说了什么?”
伏名越发小声,“八爷说扬州是太子爷地钱箱子,守得和铁桶似的,这几年来只插了一个绿营河标千总进去,独木难支。这回不说皇上派了个纯臣进去做了知府,十四爷门下的奴才好歹也进去了一个,虽是个妇人,若是能借着夫君的势,难说能弄成什么样子。还说,无论如何,要把江苏帮的连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