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所以,我为谁死,我为何死,都不重要了。
不管是因为我爱他,还是因为必须这样。
我根本就逃不掉。
袁进用丝巾细致地给她擦眼泪,他知道她用不惯别的——她嫌硌着她的脸。
她哭了一阵就好,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
他笑:“我给你找吃的好不好。”
袁进吸够了别人的生气,再一次次渡给她。她每次都会迷惘地看着他,然后微微一笑,觉得她的梦境碎片真的很给力。
他有一次忍不住提起:
“把它取出来好不好?”
不需要它,我一样对你好。
焦女王一脸傲娇:“男人的话最不可信。”
他就觉得她的名字起得真妙。
够娇,够傲,明明那么刁蛮,偏偏让人怜爱到了骨头里。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动了真心。
或许是她最终出现在原料库的时候,或许是她在法庭上硬撑的时候,或许是她装傻博取同情的时候……真的很笨拙——笨拙得教人心疼。
她本该张扬明艳如花朵,奈何命运折磨苦难多。
他或许不配做惜花之人,只是不忍看她败得这么惨。
她却坚持:
“没有用的。我想多活一天,他们也不会让……你杀了玄术师给我吃,他们会不知道嘛……他们只是等我伤好了,打完梦魔胎之后再收拾我……”
他心疼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看在我对你这么好的份上,你努力活下来好不好?”
她眨了眨眼睛,一滴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她笑着取走了那块梦境碎片:
“你对我太好了……好得我时常坐立不安……现在好了……你自由了……你不用再对我好了。”
袁进就不跟她兜圈子了:
“我想一直对你好,我甘愿做你的信徒。”
她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不要。
他笑着抱紧了她,彼此无言。
你是个太坏太坏的小姑娘,我以为只是爱你的身体,其实却又不是。我害怕你落泪,更害怕你离开,我害怕你放弃自己,我想看见你笑的样子。
哪怕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哪怕属于你我的时光只有一霎。
他明白她手里的是怎样一副牌——她自己算来算去,也觉得无望。
梦魔胎必须要除,她必须要黑化,黑化后才能杀它,杀完它再被杀。
死循环。
吕知行不能代她去死——他没有分到这样一副牌。他没有她爱他那样爱她。
他只能端好替天行道的嘴脸,假装看不见她魂飞魄散的成全。
小姑娘,我的心要为你疼死了。
你怎么能这么听话?
焦女王其实不喜欢哭,她每次哭完都会觉得自己没用,然后汤圆宝宝安慰她,安慰完它偷偷地哭。
爱妃,你不要死啊……
外面下起第一场冬雪,焦娇在窗台边抱着汤圆,袁进说要不要出去看?
她说不要:“我怕冷。”
他给她裹上厚厚的羽绒服,把那只肥猫塞进她的风帽,握着她的一双手哈气,等它们暖得差不多了,再问她:
“还冷吗?”
焦女王的眼睛亮亮的:
“我想堆雪人。”
他们还是没有堆雪人——她很快冻得嘴唇发紫,却还想多看几眼。
他只能从身后拥住她,笑声里藏好了悲凉。
“明年再陪你看雪,好不好?”
她笑如春风夜来,梨花开到了心眼里。
“明年我一定要亲自堆雪人!!”
晚上她不肯一个人睡,还是要他跟从前一样陪。
他笑着钻进了她的羽绒被。
他一直在搓她的手,她噗嗤一声笑出来:
“诶,你不想睡我啦?”
他说想是想,不过——
“你真的好冷。”
焦女王无语:“你现在好像一个情圣哦。”
他笑出声:“我爱你嘛。”
她不满意:“一点诚意都没有。”
他只能把她抱得更紧一点:
“我知道你不爱我,不过没关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