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央:“皇上可看,这是别人给刘尚书写的一封信,上面不过讲了些江南生活琐事,并且写信之人约定与刘尚书一同前去参加一人的寿宴,建议刘尚书的寿礼‘可用玉拂尘替换之’,那皇上可知刘尚书要参加的是何人的寿宴?”
皇上管天下事,却也不是事事关心的,刘尚书的好友谁谁谁何时寿辰他也不会记住。
梵央:“是周相的。”
暮正鸿:“...他的?朕记得,周相当年登上相位满朝文武议论纷纷,论能力和资历这个位置本该由刘尚书揽过,朕当年也好奇刘尚书为何要推举一个与自己无亲无故的人上相位?且从后面看来,此子还是个恩将仇报的。”
梵央:“不错,于是臣等便假设,若刘尚书举荐周相并非出于本意,而是被挟持着不得不为之呢?”
暮正鸿看着这封残缺的书信,忽然眼前一亮:“...可用玉拂尘替‘唤之’?”
梵央点了点头,思索了一番又道:“至于周相所说查出来的那个做钱庄发家的霍老爷,跟踪的侍卫说一切正常,臣觉得会不会是去查刘尚书之事打草惊蛇了?”
“无碍,”暮正鸿道,“现在邪教和我暮国已经有对峙之势,这群人时候到了估计也会来c-h-a上一脚。”
等梵央和种禹从宫里出来天色已经黑了,暮正鸿想留他们用晚膳却被两人婉拒,最主要的原因是大理寺卿梵大人他...想吃王爷亲手做的菜。
“钟禹,你觉不觉得...皇上对待前朝之人的态度改变了许多?”梵央在前面边走边
问,“记得皇上之前才说要处理这些乱臣贼子,怎么这会儿更像是要寻出那个能说事的?”
“或许是廖将军和皇上说了什么。”钟禹看着前面人的背影,眼神柔和。
梵央一挑眉,小步跑回他身边,背着手作冥思苦想状:“那依三王爷所见,在什么情况下皇上才会把内部乱窜的老鼠都放到一边,哦,是不赶尽杀绝,却还要寻老鼠的踪迹呢?”
钟禹扫了他一眼,难得眉头微动,突然抬眸看向前方,眼中寒芒一晃而过,半晌才突出四个字:“外族叩关。”
或许是三王爷在这个方面格外有先见性,不到半年,也就是夏日方到之际,邪教突然对西北边境发起了进攻。
然而这一仗并非如暮国民间流传那般,仅仅是邪教一支契骨族的分支,充当了这次外族叩关先锋的,居然是在暮国边境外与暮国占地差不多的马上民族——户厘。
虽然西北大军早有准备,却也只能和突然发难的户厘打了个难舍难分,大军的军师早就在军营里急得快掉光了头发,恰好又是丰收季节未到,西北边境资源匮乏,粮草更是一圈一圈地减少,却没人知道应急的粮草何时才能送到。
户厘此次本就来势汹汹,期间还有那群邪门歪道帮着,西北大军的底细早就被摸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打起来正经的旗鼓相当。
历万书这头,则是准备趁着这大好机会派一支人马前去探路。
☆、第八十章 域外
初春,西北依旧是寒风冽冽。
户厘来犯,西北边境自然而然地成了双方猛烈的交战区,边上的小城镇受到波及,大批无家可归的贫民开始四处逃散,或南下寻亲,使得这原本十分热闹的小城镇现在空无一人了,北风一吹卷起草杆在空中打着旋,更显萧瑟。
远处一阵马蹄声从远到近传来,几个被麻布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而至扬起一路细沙,到了小城镇这前方隐约可见黄泥石砖砌成城墙一角。
他们放慢了脚程,为首那人有一双大而明亮的杏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层层衣袍里是个姑娘。
“正值战乱,前面进境关卡虽然不是契丹的地盘,但契骨现在隐隐也有和户厘穿一条裤子的意向,因此多半会加紧些搜查,你们几个给我机灵点,小心行事。”这姑娘低声吩咐道,伸手扯开了一点裹在脸上的布呼了一口气,露出一张娇俏的脸来,那正是阿灵。
他们几人现在是按照庄主之命装成流民来到边境地区,试图再次混入邪教总坛附近的集市,以便探查进入总坛的路口。
本来邪教是由契骨族的一个外支的族人组成,契骨族人数不多,可占一块地生存的能力还是有的,并且他们非常好客,由于他们的服饰和户厘人相似,因此经常游走在两国之间,有些甚至跑进了中原在那儿安家落户了。
至于邪教为何行事可恶且成天喊打喊杀不消停呢?那是因为邪教原本是契骨族皇族一手打造展示他们对外野心的一支军队,后来皇族内乱失控,邪教的教主也就脱离了皇族掌控,自己称王称霸开辟一番新天地了,并且找了个风水宝地彻底消失在世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