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用点卯竟也起这般早,相公是不是有安排?”苏婉见宋子恒起床,也跟着起来,宋子恒连忙拿了件外衣给她披上,回道,“陪娘子用过早饭,去一趟柳府。”
“相公递过拜帖了?”
“前两日便递了,昨日柳府管家亲自送还于我,道柳大人今日在家等我上门一叙。”
苏婉一语双关的道:“看来柳大人很期待相公上门了。”
宋子恒笑了笑:“娘子又说笑了,我前两日在翰林院碰到来找张大学士的柳大人,柳大人对我还算温和,想来并不知道柳夫人一事。”
吃过早饭,又和睡醒的儿子玩了会儿,宋子恒这才换上外出拜客的常服,苏婉亲自给他系好腰带,扬起声调,语气千回百转的道:“相公可要平安回来呀。”一个“呀”字说的荡气回肠。
宋子恒笑道:“淘气,又不是龙潭虎穴,用得这般笑我?”
苏婉再接再厉,四十五度扬脸,明媚忧伤的看着他:“虽不至于是龙潭虎穴,但也差不离了,稍不注意相公就要变成别人的压寨相公,再回不来了。”
宋子恒一低头,唇几乎要碰上苏婉的唇,苏婉下意识顿住,瞧见宋子恒的闪烁着迷人光芒的眼睛,不免有些晃神,竟保持这个姿势不动,谁知宋子恒只是在她唇上轻擦而过,然后毫无预兆的直奔她鼻子,在鼻尖狠狠咬了一口,放开时鼻尖上的牙印便清晰可见,宋子恒不等苏婉回神,踏脚便出去了,门关上的同时传来他温柔的声音:“娘子在家好生养着,千万别出房门。”
苏婉在屋里捂着鼻子没吭声。
宋子恒领着大牛租车到了柳家宅子,大牛送上拜帖,门人瞧了一眼,虽不识字,却认得自家老爷的印章,连忙亲自领了宋子恒去见管家,管家收下大牛送上的礼物,亲自引了宋子恒却书房见柳侍郎。
那门人准备回去守门,路上却见到夫人跟前最得意的安姑姑迎面走来,连忙停下脚步,谄笑道:“安姑姑。”
“吴大。”安姑姑看了他一眼,“你不去外头守门,来这里作甚?”
“方才有客上门,执了老爷的字帖,小的便将贵客迎去找管家。”
安姑姑眼神一闪:“那客人是谁?”
吴大顿了顿,还没打定主意要不要说,虽然安姑姑是夫人跟前的红人,然这位毕竟是执了老爷亲笔字帖的贵客,管家素来不喜他们随意透露老爷的事。
见吴大这般迟疑,安姑姑也不恼,只是换了副表情,颇有些神秘的招吴大来她跟前,耳语道:“前两日听老爷对夫人说他邀了那宋状元——也就是现在的翰林院宋编撰来家做客,我往常总听人说状元郎fēng_liú倜傥,竟比这届探花还要俊美些,却从未得见,这回可要抓着机会见一次,你若是瞧见那宋状元来咱家,记得与我说一声。”
吴大闻言便笑道:“不瞒姑姑,方才小的送进来的那位贵客便是宋编撰。”
“那敢情好,正巧夫人派我去给老爷回话,说不准顺带还能瞧上一眼。”
“姑姑快去罢,宋编撰风度翩然,不见一面是怪可惜的。”
安姑姑告别吴大,往柳侍郎的书房走了几步,又忽的回身匆匆折回去,微微喘着气来到柳夫人跟前汇报道:“夫人,方才老奴在路上碰到吴大,听他说宋编撰今日来门拜访老爷来了,手里还有老爷的亲笔字帖。”
柳夫人腾地一下站起身:“这么多天都一直无动静,他怎么又忽然来找老爷了!”
“不清楚。”安姑姑摇摇头,想了想又道,“或许宋编撰瞧见夫人的信物是由老爷送的贺礼一道送过去的,所以认为都是老爷的手笔吗?”
“可这事我都还未与老爷通气,他冷不丁听到这事哪能答应!”柳夫人忽然感觉太阳穴突突的疼,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搭在安姑姑手上,“与我去见老爷。”
柳夫人带着丫鬟婆子匆匆往柳大人的书房赶去,头一次觉得自家太大也不好,赶路太麻烦。
而另一厢,宋子恒也不含糊,与柳侍郎寒暄几句后直接进入正题,从大牛手中接过盒子,双手奉给柳侍郎:“大人厚爱,子恒万分感激,只是在家中瞧见大人贺礼中有这一物,委实百思不得其解是何意,还望大人解惑。”
柳侍郎年纪不小,却自有一番风雅气度,眉目疏朗,眼神清正,不骄不躁,难怪满朝对柳侍郎风评都不错,一看就是正人君子。柳侍郎一派从容的接过宋子恒手中的盒子,打开一看却双眉拧起,思索了片刻道:“实不相瞒,老夫也没甚印象……”说着便叫小厮招管家过来。
管家过来瞧了一眼,便道:“这盒子当日是郑婆子奉夫人之命后来添的,夫人行事自来妥帖,老奴便没瞧一眼……”打开盒子瞧见里头一截细竹,也是一愣,迟疑道,“许是那郑婆子弄错了?老奴这便喊人过来……”
宋子恒却是一笑:“若是弄错了,那便无事,下官只是怕自个儿愚钝,无法读懂大人的含义。”
柳侍郎却含笑看了宋子恒一眼,方想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安姑姑的声音旋即响起:“老爷,夫人有要事相谈。”
柳侍郎看了管家一眼,管家意会,开门出去道:“见过夫人,老爷现下正有事,稍后亲自去找夫人,还望夫人见谅。”
柳夫人皱着眉敲了里面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可知这宋编撰找老爷有何要事?”
管家却只是恭敬的俯身道:“老奴不知,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