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亲属。”
吴祈宁脱口而出:“我又没骂他祖宗八代。”
穆骏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我以为我们会有共同的亲属……”
吴祈宁语塞,红了一张脸。
盛年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冷冷地“哼”了一声,不掩酸涩。
穆骏呼噜了一把脸:真乱啊……看来我得做点儿什么。
于是,穆骏和他们开始谈工作。
他坦承,在过去的一年里,他有意放弃了祁连制药、大航空,丢失了曼海姆车汽车配件这三个重量级的客户,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灵周科技的订单不足。
在吴祈宁再一次蹦起来之前,穆骏看着自己修长白净的手指,娓娓道出了他的理由:“我不喜欢向他们行贿。”
盛年和吴祈宁对视一眼,全没脾气了。
大爷这话说的……伟大、光明、正确地让人想抽他。
穆骏很诚恳地看着眼前的前辈业务大拿,表情很无辜:“我一直不喜欢向客户行贿,你们知道的。”
盛年揉着太阳穴点点头,吴祈宁对天翻白眼。
穆骏继续说:“最后让我下定决心的是曼海姆汽车配件的这个,我们做的防静电高密度管材配架,每年固定给他们供应,这也是老单子了,里面的猫腻你们也知道。基本上采购拿到了订单价值的百分之四十左右。这很过分!已经不能用雁过拔毛形容了。”
吴祈宁挑挑眉毛:“那是他们的事。重点是这个单子我们有利润。而且和他家杨工这么运作很久了。”
穆骏点点头:“但是变数太大了。我们的成本、利润加上这个非正常的百分之四十,让我们公司的报价一下子高到了畸形。这些年也就这么过了,但是,今年就有了变数。曼海姆他们总公司派来了新的采购总监,价格彻查的时候,这几笔单值引起了母公司的主意。随便市场上询个价格,就把我们刷下来了。”
穆骏扁扁嘴角,忧伤地感慨:“杨工被迫辞职了你们知道么?新来的采购总监对我们印象超级差,我看来是再也进不去他们的供应商名录了。”
盛年挑了挑眉毛:“无妄之灾。不过我以前也碰到过,这单纯是运气不好。没法子。”
吴祈宁点头附议。
穆骏缓了口气,继续说:“于是,我把我们所有客户的单价再过了一遍,觉得同类情况突出的还有祁连制药和大航空。然后我和他们的采购主管聊了聊,觉得对方没诚意减掉在采购中的恶意侵占,于是……”穆骏做了个切割的手势:“我不想再冒这个风险……总之,我不喜欢行贿……”
吴祈宁出声抗议:“那不一样,这是央企!”
穆骏诧异地抬头:“不是在彻查央企么?”
吴祈宁看盛年,盛年托着腮帮子,转眼珠。
他看看吴祈宁,再看看穆骏。
屋子里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
吴祈宁看着穆骏,脑子里只有一个反应:泓水之战,襄公之仁。
道理是这么说,可是……
吴祈宁决定好好地劝劝穆骏,业务不是这么做的。虽然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穆骏的公司工作,但是……那几块业务她都有份参加,眼睁睁看着肥肉给扔出去,她的心是抽抽地疼。
于是吴祈宁企图晓之以理:“穆总,你壮士断腕就算我能理解,那你怎么应对企业的开工不足呢?你知道,工厂一睁眼就是巨额的费用,开工与否你都要付钱的。如果没有足够的订单,你就在赔本啊。这个大环境下,主动放弃大客户就是在自杀啊。”
穆骏认真地想了想:“我……还没有特别好的办法……无外乎能做的就是拓宽产品线的深度和广度,再有就是开发新客户。可是这两件事情都急不得,所以在此之前,我只有找越南工厂要订单咯……”
吴祈宁心里“哼”了一声,试图再动之以情:“这可是您爹留下来的买卖,我觉得你不应该冒这个险……”
穆骏要笑不笑地看着她,眼光缠绕,和煦温柔。
和煦且讨巧。
穆骏甚至微微撇了嘴,有一点幽幽怨怨地瞧着吴祈宁。
吴祈宁知道他想什么,那情景,仿佛大概三十年前,第五代导演拍摄《红高粱》,姜文吼巩俐,这小娘们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吴祈宁让穆骏看地丢盔卸甲,这是太过暧昧的时段,就不适宜提这么正经的事儿。
吴祈宁泄气地寻思:您不会继续提我们有共同亲属这么肉麻的话吧?从线粒体夏娃那儿算咱俩还有共同祖先呢。
吴祈宁摊手:“穆总,咱这是说正经的呢,你好不好严肃一点儿?你不严肃我都严肃不起来了。”
穆骏从善如流:“好。我严肃。”
然后穆骏肃穆地朝吴祈宁办了个鬼脸。
真是另类地情意绵绵,于是吴祈宁也不淡定了,让他看的浑身发热。
就在这时,坐在一边儿的盛年忽然咳嗽了一声:“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吴祈宁傻住了。
穆骏让这话说地也有点儿呆呆地。
盛年打个响指:“吴祈宁,我觉得其实穆骏顾虑的对,行贿拿单子,对于工厂来说,从来都是有风险的。类似曼海姆的事儿我以前也遇到过,虽然换采购降低价格只不过是解决对方一时的问题,但是,我们出局的损失是自己承担的。所以我支持灵周科技自己放弃这些客户。”
吴祈宁愣愣地看着盛年,脑补了个八荣八耻三从四德的潘金莲。
那效果,是非常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