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一锅过来,香气氤氲,趁着盛年人高腿长,人帅面香,吴祈宁很是感动了一下下。盛年坐到桌边,稳稳地先给自己盛了一碗。
瞬间的幻灭……
吴祈宁抱着肩膀看着盛年,盛年回头斜睨吴祈宁:“自己拿碗盛啊,你又不是不能自理。”
吴祈宁气鼓鼓地拿出来头号大碗,给自己盛了一满满当当,就给盛年留了一盆汤在锅里。
盛年看她:“现在是不是觉得穆骏特好。这会儿准给你盛到碗里,端到眼前?”
吴祈宁剜了盛年一眼:“甭寻思你恶心我,我就吃不下去了!”
盛年啧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不了,我再煮一锅。”他慢条斯理地喝一口汤:“穆骏每回来电话都问问你怎么样呢。哦,他说了,替金姨问的。”
吴祈宁嚼着鸡蛋看着盛年,寻思:拆伙的也是你,劝和的也是你,盛总您到底是意欲何为啊?
让吴祈宁看的怪不得劲儿的,盛年瘪了瘪嘴角,换了个话题:“那个出错儿的阿当你预备怎么样?”
吴祈宁脸上是波澜不惊:“无外乎是开还是罚两条路呗。”她也当了有年头的业务部主管,杀伐决断还是有些心得的,所谓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么。
盛年莫测高深地摇了摇头:“小宁,其实你可以做得更好……”
吴祈宁含着这口面,看了看盛年秀丽的面孔,她认真地寻思了起来。
盛年站起身,幽幽地说:“怀柔远人,厚往薄来,所以怀诸侯也。”
吴祈宁挑了挑眉毛,回头看着盛年。
盛年拍了拍吴祈宁肩膀,意味深长地告诉她:“吃饱了,你刷碗。”
说罢,他施施然回房,睡觉去了……
盛年这番高论,当真代圣人立言,丁点儿不错。
遥想当年抗日战争时期,毛主席开宗明义了论持久战的伟大纲领,说是要让日寇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道路指明白给你了,可是海在哪儿呢?
那各村儿的书记就得自己领会精神了,是地道战,还是地雷战,都得因地制宜,各想高招。
说到底,地道还得自己挖,地雷还得自己造,鬼子还得自己打。
吴祈宁默默地坐在桌子边儿,心说盛年的这碗面真是……吃的心累。
第40章仁政
狠狠地又吃了一筷子面,吴祈宁回屋睡觉去了。
洗个热水澡,把自己扔床上这就已经快十二点了。
这怎么说都得算漫长的一天了。
吴祈宁寻思盛年今天挺不是东西,于是也死了替他省电的心,遂恶狠狠把空调调到十六度,然后把夏凉被拉到鼻子尖儿,她快乐地闭上眼,就寻思自己已经回家了。
一夜无梦,睡得香甜。
到了次日早上七点半,吴祈宁才懒洋洋地起来洗漱,今天的事儿麻烦,麻烦得吴祈宁懒得面对。当然了,住在厂里也有这般好处,不必黎明即起,路途奔波,自然可以多睡一会儿。
许大爷知道吴祈宁昨日加班很晚,特意站在她门口叫她起床。
吴祈宁光手净脚地在屋子里描眉画眼,满嘴嚷嚷:“这就来这就来。等我画上眼线。”
盛年颇不以为然地嗤笑,他盛家人容颜秀丽,对于一般中人之姿的人民群众可劲儿捯饬都有几分天然的鄙夷。
吴祈宁让他看地有几分愤愤:“你家女孩不化妆打扮吗?”
盛年骄傲得几乎负手:“我家女孩儿都貌若春花。”
吴祈宁撇嘴:“人死为大,我不和你争执。”
盛年笑笑地看着吴祈宁:“我家又不止盛颜一个女孩儿。”
吴祈宁哼一声:“吹牛。”
盛年就不说话了。
吴祈宁在越南工作特别注重自己的形象,她年纪轻轻,出门在外,领着一帮外国人工作,全厂上下够一二百眼睛盯着她,吴祈宁总觉得好看歹看放一边儿,她得满面红光地才更有底气一点儿。毕竟才二十多岁女孩儿,对着那么多言语不通的外国人,怎么都是有点儿气虚的。
为这个事儿刘工笑话过吴祈宁:“切格瓦拉蓬头垢面,照样领导拉美人民革命。”
吴祈宁摸摸鼻子:“人家有枪啊……我呢,就两把菜刀,还是卷刃的……”
盛年吮一口咖啡,问吴祈宁:“那阿当怎么办?你这把刀是剁还是不剁?”
吴祈宁举起了一把水果刀,顿了顿,隔空虚劈下去,她咬牙:“剁!”
那边姐姨的早饭已经做好,三蒸三煮的越南咖啡也端到了吴祈宁的桌面上,香气逼人。这老太太天生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孔,而且势力,除了盛年不给这里中国人好脸色看。早有人和盛年嘀咕这老太太的不是,盛年不以为意。吴祈宁一早看她不顺眼,昨天更是挑头闹事,让吴祈宁很是不爽,难为她今天倒乖,早饭做得不咸不淡,恰到好处,也算变相地跟吴祈宁道歉认错。
吴祈宁淡淡地瞥了这老太太一眼,心说:可见不是做不好,就是懒得下心思。
挨挨蹭蹭,还得上班。
吴大小姐升座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包装组的老大阿德带着阿当站在自己办公桌跟前,看着脸色战战兢兢,有几分负荆请罪的诚意。
人说态度决定一切,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办错事儿不怕,只要诚心悔过,那么总是可以谈的。就怕年轻人不懂事儿,自己的面子天下第一,错了一点儿半点儿的比领导还横,那就彻底没救。比如今天阿当这会儿这个怂样儿,甭管真假,先给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