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盛年过来看她时,吴祈宁已经穿着t恤短裤下了床坐在梳妆台边儿上,好奇地嗅着阿梅给她摘来的小荷花,阿梅站在她身后悉心地帮她梳头发。
盛年从背后看过去,觉得镜中女子长眉、大眼,皮肤白皙,身材婀娜,吴大小姐痊愈之后,好一番容光焕发的样子。
这样健康可爱的女孩子,难免惹人喜欢。
盛年看着她也觉得心情好,他从后面按住了吴祈宁的肩头,再看看镜中人,他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她漆黑的头发:“小宁,再休息一天吧。今天不用去上班。”
吴祈宁“哎”了一声,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回头看着盛年:“今天出货啊。”
盛年点点头,眉目难得地温柔和煦:“我去盯着好了。阮爷爷说你最好再歇一下。”
吴祈宁乖乖地地:“哦。”了一声。
目送盛年远去,站在一边儿的阿梅眨了眨眼:“小姐,老板对你真好啊。他不是爱上你了吧?”
吴祈宁想想眉目如画的盛年,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她捂着胸口训阿梅:“这事儿不敢瞎说!”
人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许是吴祈宁生病的时候盛年对她照顾的水泼不透,又或者盛总老拿一幅病人本家主事儿的面目示人,黄凤中午过来,拽住吴祈宁好一番窃窃私语,说:“越南人都在传,说盛总和你是相好。”
彼时吴祈宁正神色温柔地摩挲着一张从滨海发过来的文件,上面的签名清秀有力,她挑着嘴角笑出来:“扯!”
那天,盛年终究没有替吴祈宁上班。他急匆匆订了当天的机票飞回滨海。
没跟任何人交代出了什么事儿,临走的时候,给吴祈宁打了个电话,好歹交代了一下这两天要应付的差事。要挂电话的时候,盛年说:“宝姐的事儿,如果不好开口,就算了……”
吴祈宁如获特赦,几乎山呼万岁。
所谓有福之人不用忙。虽然不用吴祈宁说,宝姐自己识趣儿的就少来了很多。吴祈宁痊愈了之后,这个头等闺蜜才姗姗地来看了看她,眉眼之间不掩落寞。
吴祈宁问她:“你怎么了……”
宝姐苦笑了一声:“盛年不搭理我了。”
吴祈宁神使鬼差地说了一句:“他忙……”
宝姐抬起头,笑笑地看着她,那神情仿佛是个捉住三岁小孩儿撒谎的幼儿园老师。
吴祈宁那一瞬间几乎恨不得对对天指日:“盛总真忙,他回滨海去了!”
宝姐顺坡下驴地点点头:“是啊,他回滨海去了……他早晚是要回滨海去的……”
吴祈宁才想起来,盛总的家眷人口都在滨海。
她都忘了,滨海,才是他们的家啊。
两个人默默相对很久,吴祈宁拍了拍宝姐的手。
宝姐就笑了,随口胡说了一句:“这场景好像应该说,节哀顺变……”
吴祈宁也笑了,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吉祥。
灵周越南公司运行一年有余,也算上了轨道,再加上有吴祈宁这个操心货盯着,就算老大不在几天也能运行不乱。
倒是穆骏,再没有了只言片语的消息,自然人也是没有过来。
吴祈宁几次三番拿起手机,想发点儿什么过去,措辞半天,终觉不妥,最后还是放下了。
不知不觉又到了秋天,平阳省淅淅沥沥下着一天一地的雨,吴祈宁摸了摸肩膀,觉得心口有点儿凉。
黄凤咋咋呼呼地从外面跑进来,递给吴祈宁一包炸春卷,入手温热。吴祈宁尝了一口,鲜香软脆,想来是阿梅的手笔,放在保温盒里巴巴地给他大少爷送来,谁知道让黄凤随手送了人情。吴祈宁摸摸鼻子,苦笑一下:这世道,什么时候男人都这么吃香了……
十来天后,吴祈宁对着一箱子灵周滨海公司发过来的过滤器狠狠地发了一会儿呆。必须是装箱的人大意了,有两箱过滤器装错了型号。
冯京做马凉。
事儿并不是大事儿,赶出货她可以用手头儿的东西顶上去。货柜进来才发现错误也不必烦恼海关会追究他们报关不符。然而终究是错了,这事儿纯以公事论,她是可以和穆骏投诉一下的。平常没有由头,她不知道怎么和他联系,今天有了由头儿,好像也很别扭。
吴祈宁咬了咬嘴唇,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国际长途的叫通时间比较长,每一声嘟嘟的待机声都让吴祈宁想落荒而逃。
没想到,叫通的一瞬间,电话那边出现了一个好听的轻快女声:“喂……”
吴祈宁“啊……”了一下,顿一顿,她说:“我找穆总……”
对方犹疑了一下儿,把关似地问:“你是……”
吴祈宁飞快地说:“我是灵周科技越南工厂的小吴。”
真好,她有个身份。
另外一个女声飞快地在电话里出现:“吴祈宁啊!我李文蔚!”
吴祈宁有点儿张口结舌:“文蔚!”
李文蔚几乎是快活地对电话那边嚷嚷:“盛欣,这是小吴,吴祈宁,带我去吴哥窟的那个。对对对,咱们今年一起去老挝,我就想找她一起去呢。”
李文蔚才想起来问:“你找我师哥吧,小宁,什么事儿?”
吴祈宁说:“这次过来的货柜装错东西了。我想跟穆总念叨一下儿。”
李文蔚“嗷”地一声喊:“你快别念叨了,偷偷发个e给我就好,这两天我师哥住院去了。盛总在这里抓全面,天天骂得我们狗血淋头。他一会儿就走,你现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