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能起死回生,难道这个死当兵的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这一点上吗!
他攥住拳头,想要豁出去胡说一通先让方必信把那两个人抓起来。方必信看出他所言不实,失望的挥了挥手:“传染病的致死率并不是百分之百,有百分之十五的人能够被治愈,回去多看看电视。”
“长官,长官!”顾青松不死心,但是方必信抬手示意,已经有两个大兵客气又不容拒绝的把他“请”出了军营。
顾青松被架出军营,一直吵吵嚷嚷,但并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方必信直接让人把他赶走了,他凭借优秀的视力,在夜色中看着顾青松逐渐走远,抬起手指揉了揉额头,点了一支烟。这个鬼世道,把老百姓都逼疯了。
望海这样的小地方暂时只派军队挨个乡镇驻守,还没接到具体的命令。听说燕京、申沪那些大城市都在市郊开辟了地方准备要建立基地了。毫无疑问,情况会越来越糟。
烟头微弱的光在夜色中一闪一闪,最终熄灭。
顾欣欣挺过来了,在她生病的第十六天夜里,这个病得骨瘦如柴的小姑娘从炕上坐起来,在给自己守夜的哥哥震惊和绝望的目光中笑了:“我好饿……”
顾念以为这是回光返照。
隔壁,闭目修行的李藏珠睁开眼,收回自己的精气,幼贞也跟着停下,不解的看着他。
李藏珠示意她听邻家的动静。
顾念端着小米粥喂妹妹吃下,一碗,又一碗。三碗之后,顾欣欣咂咂嘴,伸了个懒腰,又倒在炕上。顾念心里一慌差点儿把碗摔了,摸摸她的鼻息,温热的,摸摸她的心跳,稳定的。又找出体温计给她量,37.5°,高烧变成了低烧。
顾念走出顾欣欣的屋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顾欣欣的痊愈在双岭村如同一盆凉水浇入滚烫的油锅,电视里报道的再好,那是遥远的,摸不到碰不着的,她是村子里第一个得病之后还能活下来的人。
如果不是顾繁也因为传染病死了,怕是顾三爷爷家就得落个有法子治病不肯告诉大家的千古骂名。在所有人都相信顾欣欣只是命好的时候,有一家人不信。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得了这种病的所有人都死了,唯独顾幼贞和顾欣欣能活?顾幼贞前脚痊愈,顾欣欣后脚就跟着痊愈?怀疑和悲痛最终化为一颗仇恨的种子,深深的埋进顾青松心里。
这次生病之后顾欣欣变了很多,不再是以往那个娇气任性的小姑娘了。有一只无形的手掀开她眼前蒙着的布,让她把这个世界看得更清楚,更透彻。她在濒死的时候未觉生之可贵,却在痊愈后欣喜若狂。
她变成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姑娘,但是她眼中的勃勃生机则是从未有过的强烈。
她在身体稍微好些之后抱着顾三奶奶给做的一来找幼贞。
幼贞开门见到她,立刻高兴的抱了她一下:“你好了!”
“恩,好了。谢谢你之前送的零食,这些给你吃。”顾欣欣几乎瘦成一把小骨头,幼贞赶紧接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把人带进门,端出自己做的小点心让她吃。
顾欣欣坐了一会儿就要告辞,幼贞把她拎过来的东西一股脑推回去,让她带走。顾欣欣抱着它们,看着幼贞,轻声问:“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对吗?”
里屋正在拼拼图的李藏珠手指一顿。
“是。”幼贞看着顾欣欣像是黑色玻璃珠一样清澈明亮的眼睛,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但你是我的朋友。今年会比去年更加艰难,你很需要这些东西。”也许比起朋友,她更像她的小妹妹吧。
拈着拼图的手指落下,拼图碎片准确的落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谢谢你告诉我。”顾欣欣不再推辞,抱着一堆东西走到门口,回过身又强调了一遍,“幼贞,谢谢你告诉我。”
与人相交,贵在于诚。如果连诚实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感情呢。
对幼贞来说,这次生病给她带来的影响并不比对顾欣欣的影响小。正如她所说,她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有不同的路要走。
幼贞回到屋里,坐在李藏珠身边,盘腿入定。顾欣欣是朋友,是可以一起玩耍游戏说悄悄话的人,他才是以后要和她一起度过漫长时光的人。
这一坐就是三天,幼贞再睁开眼睛时,李藏珠正看着她,笑问:“感觉如何?”
当初他给她引龙气入体,以后每次运行灵气时都因为他在身边而说到龙息滋养,前一阵子更是为她治病时将龙珠上的精纯力量都往她体内输送不少,她离筑基始终只差临门一脚。
李藏珠觉得幼贞年幼,不必过分苛责,便由她自己折腾,修行也好不修行也好,从不干涉。顾欣欣生病是个引子,一来让她面对自己和人族的差异,二来也让她感受到生命逝去的痛苦和无奈。
幼贞心有进境,再修行时自然事半功倍,充沛的灵气自天庭顺延而下行遍周身筋脉,三日夜中,在体内一共走了三十六圈后,与天地一息通感,幼贞第一次主动吸收了天地间的灵气。
第一缕清气入体便如盘古开辟天地,顷刻混沌化作清明。七窍通,毛孔张,定心固本,仙基稳筑。
幼贞从炕上跳下来,当真是跳。她本是盘腿坐在炕上,被李藏珠问了那样一句,忽觉身轻如燕,竟就着盘坐的姿势,手掌在炕上轻轻一撑,随即落在李藏珠面前,活泼泼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