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嫂子接二连三的追问,方勉强笑道:“家里事忙,哥哥跟侄女都没得空,送了礼来呢。”
刘氏的嫂子对夏家送的礼十分感兴趣,小户人家也没什么规矩,当下便道:“舅爷的礼定然不轻,不如抬了来让咱们开开眼,看看给哥儿送了什么礼。”
桌上不少人都应和,夏南天一张老脸都快没地儿搁了,肚里将兄长侄女骂了千百回,不给她撑面子,这会儿她都快下不了台了,又不能露出形迹来,撑着一张僵硬的笑脸好不容易将人打发走了,也顾不得院里狼藉,由得孙氏出面带着人去收拾,自己个儿躺到房里,拿帕子盖了脸,只觉得从今往后都没脸见人了。
两个儿媳妇的娘家人都来的齐全,还送了礼,独独她的娘家人一个铜钱都不曾送了过来。”一毛不拨,愈富愈抠!“
夏南星狠狠捶床,完了拿帕子擦脸,只觉得帕子都湿了,竟然教兄长跟侄女儿给气出了眼泪。
寒向蓝则比她更为失望,打扮的这般隆重,原还想着在夏芍药面前露回脸,哪知道影子都没见。
第二日刘氏来请安,陪着笑脸道:“昨儿听得我娘家嫂子说舅舅家送了重礼来,好歹是给哥儿的,娘也让我见识见识。舅舅会不会给哥儿打了个金项圈?”
这意思便是讨要夏家给孩子洗三的礼了。
她安份这许久,如今有了儿子,腰杆子也硬气了,为夏家传宗接代,可是大功臣了,再在婆婆面前说话,便不似以前那般陪尽了小心。
夏南星心中气苦,又不能在媳妇儿面前示弱,让她知道自己与婆家交恶,背地里笑话,只能推脱:“昨儿来的礼多,等我收拾完了就让阿蓝给你送过去。”
回头收拾了自己压箱底的首饰,拿了两件金器出来,亲自送到金店里去熔了,给孙子打了个金项圈,还得谎称是夏家送来的礼,刘氏喜之不尽,夏南星却肉疼不已。
其实寒家请客,夏芍药在夏南天次日酒醒之后便告诉他了。
“爹爹去不去我不管,反正我是不愿意去姑姑家的。她瞧不起夫君,万一夫君踏进她家门,她当着满堂宾客给夫君没脸,我可受不了。”
夏南天要不愿意让闺女女婿受这委屈,点着她的额头直笑:“知道你护景行护的厉害,可你也不想想,景行可是我儿子呢,难道我还能看着他受委屈不成?”
到得寒家的正日子,夏家父女俩都当没有这事,竟然齐齐坐了马车出门去玩,上午小夫妻俩陪着夏南天去了花市,下午便去了鸟市,特意给夏芍药买了对鹦鹉来,都是开过嗓子的,挂在她院里听个热闹声儿。
怕她累着,一家三口便在路过的店里歇一歇,喝个茶吃个点心,还在茶楼里听了段书,赏了说书的一把大钱,去明月楼点了一桌席面,这一日就过了。
夏芍药久不出门,出趟门就跟放风似的,第二日磨缠着还要出门转转,夏南天不依,叫了孙大夫上门来诊脉,孙大夫便道:“大姑娘这怀相好,又无孕吐,只平日别剧烈活动,在外面走动走动,倒利于养胎呢。”
第三日夏芍药便怂恿夏南天:“爹爹许久没见过道静法师了,大师一个人在庙里住着,今儿天气好,铺子里也不忙,不如咱们去瞧瞧大师,带些素点心?”
夏南天与道静法师作了一年的伴,当真有些想去瞧瞧的心思,“只你怀着身子,路上颠簸,如何能受得住?”死活不肯同意闺女去。
夏芍药磨不动他,又想着将老爹打发到护国寺去转一圈,自己哄了夏景行出门走走出好。便派了素娥跟榴花前去服侍夏南天:“你俩跟着去服侍,小厮手脚粗笨,可别饿着爹爹。”
榴花瞅着她直乐,被她在额头上敲了一记:“坏丫头笑什么呢?”
榴花委屈:“姑娘——”到底跟着素娥去服侍夏南天了。
夏南天坐着的马车才出了夏家门,夏芍药便扯着夏景行要出门,“夫君,咱们今儿出门去转转,正好爹爹不在。”
夏景行:“……”
感情他就是这么好说话的啊?
有心想要板起脸来阻止,可是对着小丫头笑靥如花的脸庞,哪里舍得说一句重话,只哄她:“要不你在院里跟鹦鹉玩?”
这两只鹦鹉放在两个笼子里,相隔不足一尺,一大早便哇哇乱叫,“喝水喝水——
另外一只便喊:”吃饭吃饭——“嗓门高亢,将房里沉沉睡着的夏芍药都吵醒来了。
她早忘了昨儿买回来这对活宝,拉过被子蒙住 头,却听得两只鹦鹉齐齐扯着嗓子喊:”姑娘姑娘——“真跟叫魂一样。
昨儿才买回来,几个丫环便围着两只鹦鹉瞧稀奇,榴花教这两只鹦鹉叫姑娘,没想到这小东西还挺灵醒,一教就会,大清早肚子饿了可不就用上了嘛。
夏芍药一大早被鹦鹉吵醒,这会儿提起来还气哼哼的,”吵都吵死了,哪里还有兴致跟它们玩啊?”这小东西瞧着花里忽哨,羽毛漂亮,但着实太聒噪了,她清静惯了的人,还真有点不适应。
夏景行见她满脸的不情愿,只能只叹一口气:“若是累了或者哪里不舒服了,就告诉我。”
夏芍药果然如愿以偿。
她如今身条儿纤细,并不见妊娠之象,夏景行陪着她出门,却担足了心事。
碰上街上人多,便将她往怀里护,她但凡瞧中买的零碎东西都由保兴跟秋碧提着,走不多时便想找茶楼铺子让她坐下歇会儿,生怕累着了她。
等到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