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嘀咕,“你们这两个疯子,真是爱财如命!”
何娉婷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跟夏姐姐是爱财如命,哥哥高风亮节,不如就多让利于我们,如何?”
何渭骇然绝倒,“难道你们准备让我大老远跑这一趟就不赚钱了?”
夏芍药道:“大公子说的是,杀鸡取卵比较不可取,若是大公子一次性赔了本,回头他不再跑洛阳到幽州这条线,咱们没了可靠的货源就不好了。妹妹你且悠着些。”倒是她往常挖何家墙角,以及在生意场上宰人的模样儿。
何渭悲伤的发现,当年他跟妹妹联手对抗夏芍药,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嫡亲的妹子倒成了夏芍药的帮凶,一起转头来对付他了,还能好好做兄妹吗?!
何娉婷用事实告诉他,在生意面前,就算是亲兄妹,那也是不能随便讲情面的,他心肠一软便往妹妹手里折进去一批货,且她还振振有词,“哥哥你初次往幽州押货,别家可不似我们两家,能全盘接收,替你将货出脱的这么利索。你这生意要打开局面,总要让些利给我们,不然谁傻才给你打开销路?我跟夏姐姐如今也算得幽州城里的地头蛇了,你再强硬,赶明儿就请一帮兵痞来折腾你!”这是为了生意软的硬的都来,连威胁都用上了。
何渭复杂的看了亲妹子好半晌,等到两家分完了货,又算好了价格,他才忧伤的下了结论,“总觉得妹妹跟着夏少东学坏了,心肠都快赶上墨汁子了!”
夏芍药笑弯了腰,“多谢大公子夸奖!心肠黑难道不是商人必备的条件之一吗?”
何渭:“……”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夏芍药反将一军。
当晚,何渭便住在了妹妹家里。自有婆子丫环抬了热水来,好生洗过澡了,又陪着妹妹吃了晚饭,兄妹二人坐在廊下喝茶舒散。
夜色渐暗,丫环将院里的灯笼点了起来,柔和的灯光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妹妹的侧脸有些陌生,往日是娇美,如今却有些不同,良久他才道:“怎么我瞧着妹妹倒好似瘦了一些?”
何娉婷转头来瞧自家兄长,眼瞳里映着廊下灯光,倒有些雾蒙蒙的看不清,她忽的一笑,“大概是离家远了,想你们想瘦了吧?祖父可好?娘亲呢?”
何渭只觉得小丫头出嫁这才半年,似乎一下就长大了,长吁了一口气才道:“家里都好,祖父身体也好,娘亲也好,父亲如今大多数时候也只在家里呢。妹妹……是担心妹夫吗?”白天她的笑脸掩盖了一切,也只有夜色中才能瞧出一点软弱的影子。
第八十六章
辽景宗九年六月,延昌宫里接到急报,齐军突袭辽悉万丹部,何大何部,得胜而去。
耶律德光闻讯而来,重提再征燕云十六州,被耶律璟驳回,气闷难言,第二日朝会之上,与萧珙吵了个不可开交。
大皇子耶律贤与二皇子耶律平如今长留上京,在朝会之上声援外祖,与叔父耶律德光也起了争执,朝上文武臣工尤可袖手旁观,或者选择自己的立场站队,但坐在上位的耶律璟却十分为难。他弹压二子,令他们对叔父多些尊敬,耶律贤便道朝堂之上无长幼,唯有立场不同,若以辈份论,叔父更应该敬重大丞相。
耶律璟对自己这个火爆性子的弟弟多有承让,可是瞧在萧玉音面上,对岳父也是极为敬重的,寻常也是和颜悦色,但耶律德光指着萧珙的鼻子破口大骂,岳丈气的面色转青,他也瞧在眼里,弹压耶律德光两句,他脾气上来,当着满朝众臣的面儿,拂袖而去,一点也不给辽帝面子。
自去岁撤兵之后,耶律德光就对兄长诸多不满,好多次挑衅生事,都被耶律璟化解,为了补偿胞弟在辽齐战争之中的损失,还特意将自己名下的部落人马分了一部分给他,也算是安抚他了。
哪知道耶律德光犹不平,当着众臣也不给他面子,回后宫之后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萧玉音见得他气色不同往常,便体贴道:“可是朝上有人惹的大汗不高兴了?”
耶律璟对着萧玉音总算将心头气恼平顺了一些,对着外人不能吐露的话都吐了出来,“昨儿不是接到战报,齐人奔袭两部得胜,皇弟再提重征燕云十六州的话,朕没同意。他今儿在朝上跟大丞相又吵了起来,指着岳父的鼻子大骂,俩人差点打起来,阿贤跟阿平看不过去了,与阿弟在朝堂上争了几句,他气不过拂袖而去了。”耶律璟揉了揉太阳穴,“阿弟这个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耶律德光府上正妃侧妃不少,他又是个贪新鲜的,府里就没一个女人敢拂逆他半句。枕头风对耶律德光全然不起作用,哪个女人敢对着他说几句有关主和的话,恐怕都要被扒了衣裳丢出去喂狗。
上京城中人人知道,丹东王脾气暴戾,威严极甚。
萧玉音见耶律璟为难的样子,便劝他,“不如改日在宫里设个家宴,咱们请了阿弟来,我跟他说道说道。”在汉人的风俗里,长嫂如母,她嫁给耶律璟之时,对这个小叔子也确曾多方关心。
耶律璟长叹一声,“也唯有如此了。”场堂上闹起来难看,只盼能私下里沟通解决了。
过得几日,萧玉音果然在宫里设了家宴,请了耶律德光前来。
耶律德光在朝堂上指着萧珙的鼻子破口大骂,给大丞相一点脸面不留,言听得皇后设宴,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她这是要替自己父亲打抱不平?”
他手下幕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