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您醒了!”
意识回来时,我觉得浑身软的不行,像是被人抽空了全部力气。睁开眼,巴斯几乎喜极而泣的模样在我眼前放大数倍,温热的吐息像羽毛一样拂过我的眼睑,看着她如小动物般依恋我,我便不自觉费力地抬起手摸摸她的头。
“伊莱尔……”
听到这个称呼,巴斯的身子明显一僵,埋首在我胸前呜呜哭起来。那个雨夜里,巴斯的母亲这样唤她,我觉得这是我听过的最为悦耳的名字了。
“您终于记起来了。”她哽咽着,“请您这样叫我吧。”
对于称呼的变化伊莱尔似乎并不敏感,但您这个字眼让我有些不太习惯,但她坚持要这样叫,我也就顺从她的意了。我抬头看了看没了顶棚的木屋,并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伊莱尔却完全不肯告诉我。她把话题岔开,跟我说在英语中,巴斯塔德的意思是不纯粹的,自从来到半人的世界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混血,因此强行给她改了名字。而伊莱尔则源自于她母亲的母语,意为纯洁无暇的。
我在心中感叹,多么极端的两个词,多么极端的两拨人。忽然我又想起那时特雷西对她说的那句巴斯塔德,那应该并不是在叫她的名字,而是在说伊莱尔是杂种。
我手指摆弄着伊莱尔褐色的头发,俯视着她翠绿色的眼瞳,与她额头相触:“伊莱尔,你真性感。”
半人基本不会用性感这个词,之前在长街上与伊莱尔行走时,我亲耳听到一个半人支吾着不知怎么形容另一个人。伊莱尔在人类世界待的时间很久,所以我知道我这样说她会明白的。她的脸颊在我手心中,我清晰地感受到她白皙的肌肤泛起热度。
她小声说:“您这样说是不对的。”
“你害羞了。”
我故意附身环住她,把她的头按在我的肩上轻抚着,伊莱尔乖顺的模样让我感觉很舒服,尽管她并不是一只宠物。
我问她:“现在可以解释一下我肩上的两个小洞了吗?”
伊莱尔显然有些惊慌,她缩着身子,下意识叫道:“主人……”
我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一边亲吻着她的脖子一边用牙齿轻轻摩擦她的肌肤,不时稍施加些力气,伊莱尔隐忍的倒嘶□□便入了耳。
“你既叫我主人,就要听从我一切的命令,不许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她小巧的耳朵露出来,与普通人不同,顶端尖尖的,像j-i,ng灵一样。我轻咬着那尖端,迫使她屈服。也如我所料,她很轻易地就顺从了,告诉我说她因为我的昏迷而愤怒,化身成半人的模样将屋顶掀翻,也把特雷西顶出屋子,把比昂身上的挂坠扯下大半,让他们不得不离开。
她还说,我肩上的两个洞,是她用牙齿咬出来的。
“你是吸血鬼吗?”我哭笑不得,轻抚她因害怕而颤抖的身子,她眼睛里波光粼粼,看着我小声说:“不,我是树鬼。”
见我的表情有些复杂,伊莱尔又小声补充一句:“很吓人的那种。”
“所以才有人叫你丑八怪?”
伊莱尔点点头,告诉我现在那些人已经走了,暂时不会再来找麻烦,我松了口气。而她吸食了我的血液,从供给关系上来说,我是她的宿主,因此她要称我为主人,这跟我认知中吸血鬼的案例可不同。
人类被吸血鬼吸食,那就只能是吸血鬼的仆从了。
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肩上的小洞也渐渐愈合,已经可以出去走走了。我问伊莱尔我的衣服,她很不好意思地说,那件衣服被她弄坏了。伊莱尔的家里没什么正经衣服,我指的是适合人类穿的那种,翻遍了衣柜也只找到了一件兽皮围裙。我举给她看,询问我是否能穿,她忽然撇过头捂住了脸。
我:“这件衣服不能穿吗?”
伊莱尔从指缝间露出两只眼睛:“不适合您穿。”
穿上之后我才知道原因:胸前的空间似乎太大了。瞥了眼伊莱尔的丰满之处,我脑子里满是一些平常不会想的画面,我忽然想,能认识伊莱尔真是太好了。
正当我留恋在美好的憧憬中时,伊莱尔忽然叫道:“您流鼻血了!”
伊莱尔带我出去散步,街道上的也满是异样的目光。他们看伊莱尔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伊莱尔也已经习惯了。我猜这次除了伊莱尔混血的原因,应该还有她认我为主的事被知道了。
“半人吸人血之后,与之前会有什么区别吗?”我问道。
伊莱尔嗯了一声,回答说:“此后每次使用能力都要以人血来补给,否则就会死。”
“能力?”
伊莱尔忽然捂住嘴巴,不肯再说一个字,却在我威胁的眼神下不得不摊牌:“就是,一些平常不会用的能力,这些能力一旦用了,就必须……”
我恍然大悟了。伊莱尔为了赶走比昂和特雷西而使用了某种能力,而这种超越自我的能力让她变得虚弱,从而在我身上获取了能使她延续生命的东西——人血。
“对不起,我该忍着不那样做的。”伊莱尔的绿眼睛里满是懊恼。
她真是太单纯了。如果没有她,我就会被比昂带走,后续有什么等着我尚不可知,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从目前来看,我对伊莱尔十分重要,不管是不是为了报答那一夜的恩情,她都会尽力保护我,哪怕是被半人唾弃。可我从不认为我对她有恩,我甚至以此为耻,没人知道我在那个雨夜里承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