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嘴角笑意嘲讽冷清,“楼舒玄,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便早已画开你我之间的界限。”说着,卓画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画溪,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我从未放弃过你,纵然我娶了华裳,我也依旧想要补偿你。可是你却总用自己的一番猜测来否决掉你我之间的情谊!”卓画溪不可理喻的冷漠让楼舒玄的温柔渐消,烦躁浮上心头,“那时,若非是你心有所属,我怎会借酒消愁,才会与华裳——”话刚脱口一半,楼舒玄咬住牙关,额头青筋凸显,腮帮颤抖难持,“罢了,罢了。”
“所以一切皆是我的错。既如此,你为何还不走?”比起楼舒玄的轻浮烦躁,卓画溪更显沉淀后的平静,“楼舒玄,莫要再自欺欺人了。当你选择相信曲华裳片面一言时,与我便已经陌路难回。”
“我那时——”楼舒玄正欲抬音解释时,听得一阵空荡诡异的“嗯哈”声在山洞内徘徊空旋。主音落下,附和的回声长绵不绝。比空灵更多诡异,让人头皮发麻,心悬一线。
闻见此音,卓画溪与楼舒玄对视一眼,眼神皆在言:此洞内有古怪!
层叠不穷的吼声惊断美梦一片,迷糊醒来的众人眼神迷茫。
“吼呼……”一阵弱兽娇喘声伴随着涓涓水音传入耳,“吼呼……”此音听来想当是蛊尸所发,可却不似寻常那般凶猛狠戾,而像是在一阵隐忍承受之后爆发出音,奈何力气被抽走的一声喘息。听起来,既痛苦,又享受。
“这是什么声音?”醒来的众人低声议论,漆黑的洞中只能见得几双乌亮的眼瞳瞪得滚圆,不安地四处嘀转。
“这听起来,”齐若月细细辨听此音,猜测道:“是蛊尸在秀恩爱?”
“秀恩爱?”齐若月口中一词让众人人不得解。
“一夜夫妻百日恩,”她继而口中的一句解释倒让众人反应过来。
听齐若月此言,坐于一侧的季雪禾嘴角忍不住低声嗤笑出,想不到此女子言语倒如此新奇有趣,当真是蠢人言亦愚。
“蛋子,我们要怎么办?”程嫂不安地问程蛋子。
程蛋子听着那声音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虽难判断究竟蛊尸身在何处,却也能听出其并无靠近之势,“若真是和齐姑娘所言一般,我们还是莫要慌乱。万一引来交媾的蛊尸可就不好。”
“可不是,啪啪啪被打扰,心情肯定特别糟,”齐若月点头道,眉眼闪过狡黠的笑,略带猥琐的贼光一显,“我们还是先按兵不动,等他们啪累了,自然就走了。”
齐若月话语古怪得很,难以言明却能从她眼神中意会。
“姐姐可也觉得此音是蛊尸在行周公之礼?”季雪禾忍不住笑意地问卓画溪,“若真是如此,那姐姐可不是在偷听?”
所提及之事本就让人脸红难以启齿,又怎能如此玩笑,卓画溪脸一沉,道:“我不知。”听来冷漠的语气成为掩盖心羞最好的屏障。
“姐姐不会脸红?”
“有何可脸红,此为兽均知晓的常伦。且我留醉风楼已久,早已习惯。”
“当真?”听着卓画溪好似不在意,不害羞的话语,季雪禾微靠近她,冷不防在她耳侧轻呼一气,“呼~”
“你做甚!”被缠入蛊尸缠绵之音无法全身而退的卓画溪在感受到耳根后忽然的一阵温润湿热时,如同被人拔了一根尾毛的兔子一般一个惊颤。
“嘘——”卓画溪的一声惊颤引得同行之人皆皱眉瞪向她,“莫要作声。”眼神中的嫌弃与责怪被卓画溪尽收眼底。
不知是否是被卓画溪的那一声所惊扰,蛊尸的声音也嘎然停止。与往常不同的是,在宁静重新回到洞穴中时,洞中众人心中再无宁静。
“怎么没声了?可是蛊尸要寻来了?”
“定是这样的!定是她方才的声音引来了蛊尸!”
“你要害死我们呐这是!”
一人言,众人和。恐惧与不安的躁动一点点弥漫。
“蛋子,这可怎么回事?”程嫂害怕地拉紧了程蛋子。
比他人,程蛋子更为沉着些,“不能断定蛊尸寻来,可也不能说他们没有寻来。”
“我说程蛋子,你这话说得和没用的屁话一样!”一心想着蛊尸就要追来吃了自己的张大贵气急败坏地骂着:“都是你这个女人坏的事!你这是都要杀了我们!”
程蛋子一把拉过张大贵,粗糙的大手紧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吼道:“张大贵!你闭嘴,如此吵闹你是觉得引来的蛊尸不够多么!”
“那我现在怎么办?”从程蛋子口中挣脱的张大贵小声问,“不然我们先出去?”
“不可,蛊尸本来就是夜行生物,在外面我们更没有庇护,”齐若月一口回绝道:“不能出去。”
“齐姑娘所言不假,若在外,对我们无益,”程蛋子点头道。
“那要如何啊,难不成躲在这里?”
“若那些蛊尸真的来,此处也不安。我们先移去深处再说,”程蛋子说着起身,看向穴中河流,手一指河水流淌的方向,道:“顺流走。”说罢,他领着一行人走去。
卓画溪抱起蜷曲在地上睡着未醒的乌雀,正欲跟上人群时,从侧走来的张大贵猛一挤卓画溪身子,撞得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若不是你,我们为何要逃!”张大贵眼中充满厌恶唾弃地瞪了卓画溪一眼,“不干不净的女人走最后!”说罢,先卓画溪一步走去。
滴湿路滑,且不断有水花溅跃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