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和钟宁的股份就持平了,我还会给你一大笔钱,够你挥霍下半辈子了。”
管平安听了冷冷一笑,“这三天你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把钟家和白家搜了个遍,连在山上的别墅都没放过,几乎将我抄了家,钟明涛,你说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信?!”
可以想到电话那头钟明涛恼羞成怒的样子,他的口气越加阴冷,“管平安,得饶人处且饶人,算我求你,放我一马,我保证再也不跟你阿宁作对。”
管平安冷冷地拒绝,“我只相信狗改不了吃屎。”
钟明涛忍住怒火,放下语气求饶讨好了半天,管平安不再有耐心,挂了电话,钟明涛犹自说着,耳边已传来忙音,再拨,就是关机。钟明涛咬牙瞪着手机。
“你会后悔的,管平安!”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人在软弱时往往会这样困惑而固执地追问这个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
管平安看不到未来,她知道谁都不能,她这样想着,心里浩瀚的愧疚和嘲苦还是像潮水一样漫过来,渐渐淹没她的咽喉和意识,世界好像变成一片纯白而透明的雾区,混沌模糊,唯有耳边急促的脚步和杂乱无章说话声提醒自己还在人间。
你叫什么名字?伤者身份?你们的关系?有没有仇家?说话啊,傻愣着什么……
吵,吵,吵,太吵,吵的她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嗓子眼干干的,她说不要吵了,给我口水?我很渴。
她觉得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出些字,但旁人只看到她的嘴唇抖了几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说什么?大点声,说清楚点!”一直吵她的声音大声地刺激着她的耳膜,在耳廓里震荡回响,她的头更痛了,她又张嘴,想让他小点声,但那人有没听见,一直吵着。怎么这么没用。
“……”
“什么?”那人的声音显得十分无奈,扭着头对身边的人说:“这女的不是个傻子吧,穿的人模人样的,咋哭都没有一声呢。”
身边有人轻轻说:“她可不是……”这人没说完,忽然被管平安尖利的声音打断。
“我说让你滚,你听不见么,滚,你给我滚!”她说着,双手卡住先前那人的脖子,用力地掐紧,“我说让你不要吵了,这下听到了没,听到了么。”
被掐住的人促不及防间竟然难以挣脱,他涨红了脸,觉得眼前的女人好像是个彻底的疯子如果不阻止她,说不定自己真的会因此窒息身亡。
但很快,这混乱的局面就被另一名男子结束,那男人用力拽下她的手,按住她肩膀将她困在椅子中。管平安仍旧挣扎,男子眼里闪过不耐,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和探究的眼光,定定焦距,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震动了整个走廊,人们惊恐的原因不是因为一个耳光,也不仅因为被打的是坐在急救室外明显丧失神志的女人,而是因为打人的那名男子他身上穿着的湛蓝色的——警服!开始有人掏出手机拍照,警察冷峻的视线扫过,明显还带着心不在焉的满不在乎。
管平安被这一巴掌打得彻底跌进人海。她目光呐呐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俊俏的脸蛋,感到很熟悉,仔细一想,忽然记起来,是被她抢了跑车的家伙,再看他一身衣服和帽子,“……陆光?”她还记得这人的名字。“你是警察?”她还记得他一脸痞气的富家子模样。
听她叫自己的名字,陆光微微惊讶,又马上板起脸,满嘴公事公办的语气,“这是一起谋杀案,清醒了就赶紧说说情况。”
“情况?”管平安苦笑,看着手术室三个字亮起的灯,想起刚刚惊魂动魄的一幕,手又忍不住颤抖起来。恐怖的记忆又漫上大脑,令她脸色惨白。
“我只相信狗改不了吃屎。”管平安说完这句,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前方姜尚武听到大概,问:“你有麻烦?”
管平安摇头,想起他看不见,张口说:“他还称不上是麻烦。”
姜尚武不再多说,现在的媒体堪比一块半透明的玻璃,她的情况他知晓很多,甚至连那些记者都没办法捕捉的模糊镜头他也能猜的出。
但这些事实都只能清楚地告诉他一件事——她现在完全不需要你。
他把唯一的头盔给了管平安,任自己长过肩头的头发在冷空气中飞扬,心里因身后的女人环住自己腰的双臂而火烫。这个暧昧的动作管平安也出自无奈,她穿着长裙侧身坐着,姜尚武的摩托骑的也颇快,她实在不想被甩下去。
经过路口,等一个红灯变绿,姜尚武旋转油门冲了出去,他感到管平安环住自己的手臂瑟瑟发抖,这样的泛着冷意的夜晚,她是不是像刚才那样流浪般地走了许久,苏留白那个混蛋呢,不是说要好好守护她么,怎么能任她那样让自己心疼。
他心里有一千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让她回去,但同时却又有另外一种声音告诉他,她的幸福你拿什么给,就凭现在还未完成的比赛?就凭这点微薄的人气?
只好送她走。
要是可能,等他站在那个灯光闪烁的舞台,他才会对世界说出深爱一个女人这件惊天动地的小事。
然而那个晚上,谁都没有想到他会告别那个舞台,包括他自己。
经过十字交通岗的时候,左侧一辆汽车违反了交通规则,呼啸着马达的轰鸣声冲向两人的摩托车,管平安背对着,只记得身后声音不对,姜尚武最先反应过来,他的眼睛被车灯刺的一片空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