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来的这内侍,年纪还是太轻了些,做不到喜怒不显,红玉自是从这话里听出了他态度的转变,却也什么都没说,面上的浅笑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奴婢在这里先谢过公公了。”说罢,转身进了舞袖阁内院。
木盏盏再次把白渊带到了自己的卧房,牵着他的小手,往床边走去。
“昨日教你的游戏,你回去后,可有按我说的,自己玩过?”在皇帝来之前,木盏盏便先跟白渊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小包子点头,“恩,我很听话的,没有告诉别人你教我的东西,也没有让人看见我玩。”
木盏盏满意地笑了,摸了摸白渊的头,“乖~”小孩真是好骗,啊,不,是好听话啊。
“来,再跟我玩一次。”
于是,某只小包子又被虐了。
......
“今天不错哦,进步很大呢,平均每十次就能对五次。”果然有天赋,虽然还比不了当初的自己,但总的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木盏盏感叹。
白小包子无师自通地忽略了最后句话,只听了前边的,激动得小脸通红的,“真的吗?再来再来,我一定可以更厉害的!”小孩子心性,总有那么点儿不服输的劲头。
可是,木盏盏却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小包子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目前时间不允许。”不理会白小包子眼睛里满满的疑惑情绪,继续道:“我们今天来玩另外一种游戏,不变的脸(作者胡乱编的,表计较啊)。”
然后解释游戏规则,很简单,从头到尾保持脸上表情不变,随你微笑还是冷脸,无论发生什么情况。
“哦。”白小包子似懂非懂地点头。
“那开始吧。首先,你是要笑着呢,还是不笑。”这是最简单的选择,因为你不可能去跟一个三岁的小孩说什么,面无表情,似笑非笑之类的情绪。
白小包子歪着头想了一下,“笑着吧。”嘴角翘起来,露出几颗珍珠似的小牙齿。
木盏盏扶额,这样子太傻了有没有,不过还是好萌啊,于是魔爪神到白小包子脸上,狠狠蹂躏了几下,才停止,“开始吧。”
木盏盏盘着腿,坐在白渊对面,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白小包子无辜地回望。
沉默。
***
莲容殿。
颜贵人陪着柳昭仪说话。
因为柳昭仪近日来,身子不大舒服,却坚持说是,因着皇后娘娘生辰临近了,她想绣一幅百鸟朝凤的屏风献上去作为贺礼,绣的时间长了点儿累着了而已,怎么都不肯请太医。
颜贵人挪不过她,只得每日里过来陪着她,小心地控制着她刺绣的时间,提醒她注意休息。
柳昭仪感动得极了,握着颜贵人的手,道:“阿茵对我最好了。”少女清丽的容颜,温软的嗓音,眉眼之间,满是真诚的笑意。
“谁让我是素素最好的朋友呢。”同样是浅浅的微笑,却不达眼底。颜贵人不知道,要怎样告诉眼前天真的女子,这后宫之中,往往是跟你最亲近的人,捅你的那一刀,越狠,越准。
“素素,怎么会想到要绣这百鸟朝凤的屏风呢?”而且还是亲自一针一线的绣,何必呢这是,皇后娘娘是绝不会领这个情的,无事时,是最慈爱大度的姐姐,一旦发生了什么危及她地位利益的事,收拾起人来,说不出有多狠。
从太子妃到皇后,整整八年的时间,即便不是那么的得皇上宠爱,然而她的地位却从来都不曾动摇过丝毫,更是顺利地生下了二皇子以及长公主。虽然这后面,不乏其娘家王氏一族的支持,但其本身,心计之深手腕之高明,亦不可否认。
这一点,在这后宫之中,只要是稍微有点儿眼色的人,都是清楚的。唯有眼前的少女,天真如斯,不仅从来没有生出过害人的心思,就连防人的心思,也不曾有。
由此可见,柳昭仪还待字闺中时,该是何等的受宠。
而今,为了消除帝王的猜忌,不得不把最宝贝的人,送进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复杂之地,只怕,柳家的长辈,该是后悔了把柳昭仪养得如此天真了。
哪像她......颜贵人低下头,掩去严重的阴翳。
“皇后娘娘本就是鸾凤之躯,我绣这,也不过是应景罢了。”已经休息得有一会儿了,柳昭仪起身,准备继续去绣那屏风,不想,刚一起身,便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好在颜贵人正巧坐在她身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这才免去了她倒在地上磕伤碰伤的下场。
“来人,柳昭仪晕过去了,快请太医!”
***
舞袖阁这边,木盏盏让红玉把点心跟饮品端进卧房之后,便挥手示意她退下了。
只穿着袜子,便下了床,不步伐轻盈且极有规律,将点心饮品挪到床上,竖起手指在白小包子眼前晃悠,不怀好意道:“看什么看,没有你的哦~”
这一句话,成功地戳到了白小包子的痛处,在这床上干坐了好半天了,却连一口水都没喝着,如今好不容易盼来了,却又说没有他的份,白小包子身体前倾,就要扑过去。
“你又输了。”木盏盏捉住他的肩膀,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