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家世背景深厚如丽妃,能指望的就只有帝王的宠爱,她们如今聚到此刻,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一个不安分的名头,少不得不受陛下待见。
仔细算来,如今应该是早朝刚下不过片刻的时间,从金銮殿到九霄殿又有好一段距离,可是宋承鄞此刻却已经到了殿外,想来应该是她们方才进得殿内,外面伺候的奴才,便直接赶去金銮殿外候着,待下朝后告知此事,而宋承鄞听闻后,便匆匆赶了回来。
这般在意,竟是真的将人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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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承鄞听闻皇后带着人去了九霄殿,便匆匆赶了过来,方才进得殿内,便见殿中站满了人,福身请安,姹紫嫣红,好不热闹,而他却无心欣赏,视线越过众人找到了心心念念的身影,见她摔倒在地上,顿时怒不可遏。
他顾不得喊免礼,匆匆越过众人来到宸妃面前,似想到了什么,勉强收起愤怒的表情,动作轻柔的将她扶了起来,“惜儿怎地摔着了?”
她未曾答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似害怕一般,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的衣袖,尽量藏在他身后。
宋承鄞将她的手放在掌心包住,身体挡住她,看向一众妃嫔,语气不善,“朕怎么不知道,这九霄殿何时成了御花园,是个人就能来走一番?”
胆小的当即吓得跪下请罪,胆子大的,这会儿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便是皇后,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一众人中,唯有丽妃仍旧面不改色。
宋承鄞看向皇后,“皇后,你说。”
我说,说什么?皇后心中更是气愤,可是现在却只能强行忍下,因为宋承鄞不是她能得罪或撒气的人,她摆出一贯大度从容的笑脸来,解释道,“回陛下,臣妾是看宸妃妹妹近段时间以内,一直闷在九霄殿中,也不出去走走,怕是妹妹身子不适,特意带众姐妹前来探望。如今既然知道宸妃妹妹安好,臣妾便放心了,这便带众姐妹回去了。”
她话已至此,说得这般委婉,可宋承鄞却是不给她留面子,直接道,“多关心你该关心的事,惜儿的事,用不着你操心。”说罢,不再理会众人,转身拥着宸妃去了里间。
不少人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暗恨。
皇后亦是气得不轻,一甩袖走了。
丽妃又看了相拥而去的两人一眼,这才跟在皇后身后离开,只是脸上带了意味不明的笑,心道看来陛下的喜爱究竟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如果真的爱,又怎么舍得将她放到所有人的对立面,成为众矢之的呢?
余下众人亦纷纷紧随其后,离开了九霄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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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宋承鄞小意的安抚了宸妃一会儿,才道,“惜儿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朕又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未免以后再出现今日这般情况,需得有个贴心的人在你身边照顾着,朕方能放心。你不用操心,朕会很快将此事办妥。”
也不问过她的意见,便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嗯,我信陛下。”宸妃并未拒绝,点点头应下,美眸中没有半点怀疑。
只是,被她这样以信任的眼神看着,宋承鄞却是狼狈的撇过头去,留下一句“朕还有事要处理”便匆匆离去。
当夜,他并未留宿九霄殿,而是歇在了御书房。
第二日中午,他安排在宸妃身边伺候的人便找到了,正是曾伺候了顾倾城十几年的柳红。之前与宸妃说过之后,当天他便遣了人快马加鞭赶往源县,不知说了些什么,使得原本闭门一年不曾踏出府门半步的柳红点头应下这份差事,第二日一早便赶到了京城。
柳红过来的时候,宸妃依旧在习字,听得内侍的喊声,抬起头来便见得宋承鄞领了一个女子进来,她看向宋承鄞,脸上是疑惑的表情,问道,“陛下,这是……”
话未说完,便见宋承鄞身边的女子忽然泪流满面,而后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伸手将她抱住,头枕着她的肩,放生哭了起来,一边哽咽道,“主子……你没事……”
宸妃手中的狼毫啪嗒落到案牍上,脸上表情茫然无措,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只得求助似的看向宋承鄞,“陛下,这,这……”
宋承鄞仅仅与她对视片刻,便撇过头去,却还是解释道,“这是以前在朕母妃身边伺候过的人,有她在身边照顾你,朕便能放心了。”说罢,再度以有事为由,匆匆离去。
宋承鄞将原来的芳华殿改为宸宫,赐给宸妃作寝宫,待修整一番后,宸妃便搬离了九霄殿,住进了宸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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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
汉白玉铺就的浴池中,宸妃裹了一件浴袍,身子泡在温泉水中,双手枕在池边,眼眸紧闭着,似睡着了一般。
忽然听得细碎的脚步声,她睁开眼,便见柳红手捧着叠放整齐的衣物走了进来,搁在一旁后,才走到池边了,小声道,“主子,人打发走了。”
池中人轻轻点了下头,神色有别于一贯的纯真无知,此刻的她,眉目间是浑然天成的惑人,唇畔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
“陛下他……”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当真是天生做皇帝的料,不过一年的时间而已,便找到了平衡朝中势力的法子,后沟妃嫔,哪个不是有用之人?便是我,也成为了他手中利器,这段日子以来,不知从谢家手里讨了多少好处收回了多少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