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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她的心里也仍留有那么一点微弱的念想,当这隐晦的心思被当众揭开,她只感到了一股尴尬,一股羞耻,像是被扯掉了遮羞布,无地自容。
单单是留有那么一点心思,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背着嬴渠偷了情一般,道德的鞭策只让她感到羞耻。
她其实对嬴渠并不专一,她其实是有更喜欢的人的。
那人还是一个奴隶。
她想辩解,想矢口否认,想说自己只是照顾他,作为一个主人爱护他,像是主人怜爱狗一样。
她想说自己喜欢的是嬴渠,是秦公子,想疯一样的否认自己并没有三心二意。
她将自己裹起来,像是茧一般,生硬冰冷的说:“谁会喜欢一个奴隶,我可不喜欢当女奴!”
谁会喜欢一个奴隶,没人会喜欢,她生为公侯女更是不会。
白英见她脸色惨白,说的话如此伤人,连忙摆手说:“不会,不会,是我想多了”
魏姝没有心情想要在此滞留,她感觉到长玹在看着她,冷冷的看着她,她只想逃,恨不能躲藏起来,面上仍是淡淡的说:“我先走了”
然后她便头也不回的跑回到了营帐里,跑的很急,剧烈的喘息,心在胸腔里咚咚的跳着,她坐在矮案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却怎么也喝不进去,身子不断的抖。
魏国,安邑
安邑这日很冷,即便是盖着大厚狐裘也还是冷的,灰色的天空卷着乌云。
瑛青很急,她看着执意要出去的白越,一再的劝慰:“夫人,大人不会有事的,您还是别去了。”瑛青不敢上去拉扯白越,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白越的气色很差,身子消瘦,但她抹了胭脂,显得不那么吓人。
瑛青急切说:“夫人,您别去了,您去了公子昂也不会放过大人的,夫人!”
白越系着狐裘的手僵了,面色也僵了,她得知魏时被魏王问罪的事,也知道魏王不会饶了魏时,无论少梁一战是胜是败,以魏王和公子昂的脾性最终都会杀了魏时的。
沉默了一刻,她便又开始整理着衣裘,她必须要救魏时,那是她的夫君,她不敢想,若是魏时出了事,她该怎么办,留她一个人,没有了姝儿,她该怎么办。
瑛青跪在了她的脚边,声音悲痛:“夫人,您若是去了,有个三长两短,要怎么同大人交代。”
白越没有听进去,她推开了门,狂风席卷而来,她看见了在院子里玩耍的魏娈,恍然间她以为那是她的姝儿,有那么一刻的恍然,接着嬖人紧张的将魏娈抱走了。
她看着魏娈,没有什么喜爱,只觉得心中涌着思念和苦楚,很快便又平静了下来,她不是柔弱的女子,她是强势的,是果敢的,她是白丹的女儿,所以她必须要撑起这个家来,哪怕躲在她荫庇下的是那嬖人和魏娈。
这是她的责任,魏家垮了,那她也就完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公子昂近来的状况好了不少,抓到了间谍,他理所应当的把责任都推给了魏时。
此刻,他正擦拭着宝剑,衣冠楚楚,听家仆说白越来了,十分惊讶。
他放下宝剑,心里暗自算了算,快有十五年了吧,不曾和白越有过交集,他猜得了白越的来意,无非就是为了魏时,他其实不想再淌这趟浑水,于是吩咐家仆:“说我不在”
家仆说:“诺”
不等家仆走出去,公子昂又变了心意,转而说:“带她进来。”
家仆说:“诺”
公子昂便挥袖坐到了矮案前,面容冷静沉着,他觉得自己的气势足够威严,接着,便见家仆带着白越进来了。
白越垂着头,公子昂于是细细的打量着她,他觉得她还是那么美,今年也有二十九了,样貌却好似没变过,还是那么美艳,那么让人欲罢不能,浮想联翩,他很难不对她动心思,但他没想过娶她,他在心里就认定了,这么一个狐媚妖娆的女子定是水性杨花的。
公子昂秉退了左右,清了清嗓子,问:“所来为何?”
白越说:“救我夫君”
“夫君?”公子昂的声音带笑,觉得颇为有趣,又反问她:“你夫君怎么了?同我又有何干?”
白越不愿与他兜绕,说:“我夫君回来,便会被以通敌卖国的罪名处刑。”
公子昂更是不解了,阴阳怪气的说:“通敌卖国这等大罪,你来求我也没用啊?”
白越很厌恶他,他的语调让她心中作呕,但是她没了法子,放下了颜面,说:“我可以同你做笔交易,你让王上放了我的夫君,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公子昂来了兴致,其实让魏王饶了魏时不是难事,因为魏时初来本是魏国奸细,还是上大夫,虽然他在石门折损了魏军,但他为奸细这种事情还是不便让魏人知道。
所以魏王本也就没打算公开对魏时处刑,更没打算留着魏家,这私下杀人放火的事,做起来可比放在明面上要容易的多。
但如果他能从中获得些好处,那岂不是好事。他心里雀跃,面上还是很平淡的,说:“你的东西可要和我的口味,我才会帮你。”
白越冷冷的笑了,说:“我父虽然已逝多年,家道也有中落之象,但府库仍金镒如山,家业遍布七国,只要你肯救我夫君,这些一并拿去也无妨。”
公子昂愣了,样子很滑稽,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白越拿出的那可是白丹的家业,富可敌国,何等的荣华,他舌头发直的说:“夫人,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