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说:“蔡馨媛进公司一年多,业绩一直排在前面,刚刚她还谈下了盈信在夜城的七家新店合约,按照业绩,绝对要排进全部门前三的,都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她这么久为公司兢兢业业,就换不来一次过错的原谅?”
张鹏闻言,忽然扔下手中钢笔,钢笔有些重,所以在桌上碰撞出不小的一声动静。
身体往椅背上一靠,他望着岑青禾,似是颇为不满的说道:“我知道你跟蔡馨媛关系很好,为她的事情跑前跑后,我也知道你的业绩很突出,但这并不能成为你跟上司说话口无遮拦的理由,你真当我最近不常在公司里面,公司的大小业务我都不清楚吗?还是你觉得,我这个主管就是个草包,连谁的业绩都搞不清?岑青禾,你真的是很猖狂。”
张鹏猝不及防的翻脸,一番话当即揶的岑青禾脸色涨红,两人四目相对,他眼底满是轻蔑的嘲讽,那样子像是不需要再遮掩,反正这儿就他们两个,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
岑青禾知道他不会好说话,可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揶她。进公司这么久,他这个笑面虎一直当得不错,最起码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如今真是撕破脸了。
因为始料不及,她先被数落了一番,短暂的惊诧过后,岑青禾回过神来,马上说道:“张主管你说这话就好笑了,我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好言好语的向你来询问一些事情,下级有不明白的事儿问上级,难道这很不可理喻吗?反倒是你,态度一直咄咄逼人,前面刚说完我质问你,如今又说我很猖狂,我就想知道,我哪儿猖狂了?”
张鹏想激怒她,好趁机打压报复,岑青禾差一点儿就上当,可关键时刻,她还是忍住了。
他不是想玩儿嘛,她就陪他玩儿到底。
张鹏闻言,眼底很快闪过一抹失望,像是在心烦她为什么没有直接发飙。
但这样的心思,他当然不会明讲出来,他只是公式化的声音,刻板的说道:“盈信的单一直都是你在跟,这笔业绩要算也是算在你的头上,你说是蔡馨媛的,这是摆明了侮辱我的智商。”
岑青禾笑了,“张主管,我觉得你是不是最近家中有事儿,所以影响了你的心情,导致……脑子都没平时转得快了。同部门中一个人跑不来几笔单子是再常见不过的事儿,盈信的人是我在一直接洽,但我是替蔡馨媛去跑的腿,这有什么问题吗?”
岑青禾天真的望着张鹏,神情无辜。
张鹏反被岑青禾摆了一道,一时间想不出好的措辞,他有那么几秒钟的尴尬,沉默不语。
“你是存心要跟我吵架。”张鹏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声音放得很沉。
岑青禾说:“我们有在吵架吗?我是来找张主管汇报情况,解决问题的,如果哪里让你误会,你别往心里去,可能我这人说话太直。”
心底憋着一股火,岑青禾说话却是越发的轻松,不能打也不能骂,她气不死丫的。
张鹏确确实实被她给气着了,想诱她发火,连她也一块儿收拾,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咽不下这口气。
办公室中,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气氛诡异的沉寂。
许是过了七八秒钟的样子,还是张鹏率先说道:“你是带着气来的,这里就咱们两个,你也不用装,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想保蔡馨媛,我告诉你,保不住,蔡馨媛一定会做开除处理。”
岑青禾能忍他揶她的气,可她忍不了他坑蔡馨媛,一口气顶上来,她出声道:“我想知道,这个决定是张主管你做的,还是其他什么人做的。”
张鹏问:“有区别吗?”
岑青禾说:“如果是上头的决定,那我会向上头如实反映情况;如果是张主管你自己做的决定,那我们说来说去又绕回了原点,没有人比张主管你更清楚,蔡馨媛工作以来对盛天做出的贡献,如果因为一次错误,还是在客户不追究的前提下做出开除处理,难免让人觉得心寒,甚至有人会觉得这是张主管在故意针对手下部分职员。”
张鹏嗤笑,“我针对,针对蔡馨媛还是吴欣怡?她们一个是老职员,一个是新职员,如果我只开除吴欣怡,保着蔡馨媛,那才是不公平,我就是要让大家都看到,在错误面前,所有人一律平等。”
岑青禾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能保证从进公司到现在,无论大错小错,一次都没犯过吗咱们销售部上面经理位置悬空,总监又不在这里上班,整个部门就剩张主管你一手遮天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开除谁就开除谁。”
话说到这里,到底还是捅开了。
张鹏阴沉的目光看着岑青禾,沉声道:“就凭你现在跟我说话的态度,我就能让你跟蔡馨媛一样,。”
岑青禾怒极反笑,不屑的语气回道:“你凭什么?我说的有什么不对,你反驳就好了,哑口无言就恼羞成怒算什么本事?”
说完,她又不怕事儿的补了一句:“哦,对了,某些人仗着山中无大王,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成天对手下女职员毛手毛脚,趁机揩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有事儿没事儿暗示下面人得给自己送礼,这种把戏好像也是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