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不可见的七彩光华在木非离体内流转,短短片刻便将他身上伤势恢复大半。
浓黑的睫毛微颤,眼看着就要睁开双目清醒过来。
蒲存西却是毫无察觉,自顾自跟慕烟华说个不停,全然不知木非离身上变化。
“揍他一顿还是轻的,谁让他眼睛生在额头上。他是先天境大圆满,我也没有欺负他,一直将修为境界压制在先天境大圆满,谁来了都不能说我的不是。”
随意摆了摆手,对着慕烟华挤了挤眼睛,“别人不好意思揍他,我可不介意以大欺小。这小子一番做派,真以为人人会捧着他?烟华妹子,我将他打成这副模样,你见着有人为他出头了么?正一派一道来的那帮弟子,可说人人都盼着这小子出丑,别说不会出手帮他,不落井下石已是看在同门情谊之上。”
慕烟华思及方才古航的表现,略略皱了皱眉。
不止正一派弟子不曾出现,连着药宗的态度也极为奇怪。好歹现今身在药宗的地盘,又同是前来参加品丹会的宾客,蒲存西逮着木非离一顿狠揍,不劝解就算了,竟然还视而不见拂袖离去,连着话都没有多说一句,未免不像个主人家的样子。
蒲存西瞧了慕烟华一眼,大约是看出了慕烟华的疑惑,出声解释道:“历次的品丹会,只是不是闹出人命,或者坏了药宗种植的药田,寻常弟子之间的冲突,药宗不会多加理会。”嘿嘿一笑,瞥了尚未转醒的木非离一眼,“烟华妹子,咱们这便进去如何?留在此地久了,我怕正一派弟子寻来。”
到底是同门师兄弟,哪怕平日里看不惯,总归不会真个不管。
算着时间差不多,正一派弟子确实该到了。
慕烟华扫了木非离一眼,眸光在他合着的眼皮上停了一停,随即转了开去。
分明已是醒了过来,却仍是躺在原地装晕,这木非离也不是那般刚硬不屈,起码知道此刻要暂避锋芒,不跟蒲存西硬碰硬。
“蒲师兄,随我进来一叙如何?”慕烟华环视了一周,抬手虚引,“正巧我这里有些事,想向蒲师兄打听一二,还望师兄不吝赐教。”
远处那郁郁葱葱的小树林里,除了闻讯而来的正一派弟子,怕还有不少跟来看热闹的鬼王宗弟子。不过这些人不吵不闹,看样子也不打算现身,慕烟华只当没看见罢了。
蒲存西欣然应了一声,随了慕烟华一行进了清心园。
让剩余的十来名天魔宗弟子各自散去,慕烟华随便挑了一间木屋,推开门迈了进去。
木屋外面瞧着不大,里面却是施加了纳须弥于芥子之法,空间要大上不少。室内分为里外两间,以一面多宝阁隔开,内间仅有一榻一蒲团,外间为一个小厅堂,摆着一张白玉小桌,四张玉石小凳,简单清雅。
桌子上一座小巧精致的小炉,镂空的炉盖上几缕白烟袅袅,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极淡的清香,闻着令人脑中一片清明。
“蒲师兄,坐。”
“烟华妹子也坐。”蒲存西也不客气,在玉石小凳上坐了,目光不闪不避,直视对面的慕烟华,“烟华妹子出言相请,可是想问赵瀚、韩烈两小子的情况?”
慕烟华跟着赵瀚、韩烈两人相熟,且关系极为不错,早在参加青云榜之战前,这三人已是早早认识,随后慕烟华拜师天魔宗,赵瀚、韩烈双双选择鬼王宗,虽是身在不同宗门,仍是未曾影响他们的情谊。
此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蒲存西知道亦是极为正常。
“蒲师兄心有千窍,我这还未开口,你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慕烟华爽快地点头,也不拐弯抹角,径直问道,“赵瀚与我相识极早,就跟着我的兄长一般,韩烈虽是相交时日短些,却也是我极好的友人,蒲师兄同样是鬼王宗弟子,倘若知晓他们的近况,不知可否告知一二?这一回药宗品丹会,他二人不知有没有一道前来?”
对上慕烟华灼灼的眸光,蒲存西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必如此客气。我早说过了,我跟赵瀚相交莫逆,你是他的妹子,自然也是我的妹子——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顿了顿,似乎是在让慕烟华确定他的认真,才接着道,“烟华妹子,你在九龙台受困三年,到底不知赵瀚、韩烈两人如何担心忧虑。”
“当日九龙台关闭,几乎人人都道烟华妹子你十死无生,不知多少人在背后幸灾乐祸。天才夭折陨落,说什么东南域年轻一辈第一人,道什么力压凌绝尘、澹台馥,真是吹出来的名声,捧出来的荣耀,青云榜夺得魁首是侥幸,天魔狂君一世英名,却断送在一个名不副实的小丫头手上,偏生天魔宗内部一言不发,倒是让各种难听的流言尘嚣日上。”
说到这里,蒲存西双眉一挑,朝着慕烟华抛了一个媚眼,“这些个胡言乱语,我是半句话都不信的,赵瀚、韩烈两人自然也不会信。烟华妹子,你不知道——”
慕烟华眸光一凝,眼看着蒲存西有长篇大论的架势,食指尖轻轻一叩桌面:“说重点。”
“……重点?重点——重点就是赵瀚、韩烈烟华妹子定然存身九龙台某处,而他们却因着实力不够进不去,便禀明了宗主双双闭关了。”
慕烟华心中一动,沉默着垂下眼帘。
这两人,怕是想着哪一日修为境界足够,强行打破九龙台,救了她出来呢。
他们也不想一想,倘若这九龙台真那么好破,三域大比无数年来,不知多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