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蒙点了点头，片刻以后他和周思泽对视一眼，这两人齐齐开口。

“那让我们签订灵魂与灵魂的契约，永世都不分离。”

康普顿庄园的草地上，平日里，克里斯多都像一只小尾巴一样尾随在周思梦身后，然而这一次，姐姐却甩开了她。周思梦一人孤零零地坐在草地上，风拂过草地，阳光暖暖地洒下来，光线突然一暗，周思梦抬起头，发觉亡灵曼德尔就站在自己身后。

“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坐在您的身旁。”

亡灵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周思梦什么都没有说，于是曼德尔就默认她的态度是许可了。这位北方持剑堂的长老大大咧咧地坐在周思梦的身边，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您身上的言语魔法是戴蒙施展的吗？”

周思梦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方，曼德尔抓了抓脑袋，想要找一个聊天的话题：“我从周思泽那里听闻，这所有的一切，你弟弟所有的故事的开始，是因为您的一个梦。”

身边的女孩猛地扭过了头，亡灵笑了，他朝着周思梦伸出手：“北方持剑堂长老，曼德拉。我的姓氏在我死后已经从家族名册上抹去，所以原谅我不能说出全名。”

女孩迟疑着，犹豫着，最后还是轻轻握了握对方的手，曼德拉看着她浅色的眸子，并没有松开手：“我听闻，在传说中，东方神祗之所以强大，一个方面是因为他们的血统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另一个方面，还因为他们看得见过去与未来。”

“你想表达什么？”

“我很好奇，真的，我在这个世界上呆了太久，久到所有国家的历史故事都有所了解。我就一直不明白一件事，你说，当初奠基人来到怡莱的时候，他既然有时间帮助怡莱的初代大帝建立一个国家，甚至还培养了几个不错的学生，为什么他到了后面却坚持要走？”

周思泽将手掌抽了出来，曼德尔观察着她的表情：“我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然而那个故事中，好像缺失了最重要的一环，他们之间的故事应该存在所谓的见证人。”

“有希文和亚当斯当见证者还不够吗？”周思梦反问，曼德拉笑了：“也许吧，但是那就要看您的梦，到底梦到了什么了。”

姐姐没有回答，风拂过了这个东方女孩的发顶，几百年来依旧那么温柔。周思梦抱着膝盖看向远方，陷入独思之中。曼德拉伸了一个懒腰，就躺在周思泽的身边，看着天上的白云。许久以后，抱着膝盖的周思梦突然开口：“周思泽他现在变成这样我很内疚。”

“啊，因为灵魂。”

“是的，因为灵魂。”周思梦闷闷地回答。

“可是，我和你弟弟聊了一下，”曼德尔咂咂嘴：“他十分乐观，他说他们还很年轻。我问他，既然他们还年轻，有什么想法，你猜他怎么说的吗？如果东方古国有能够让灵魂崩解的药物，那就一定有让灵魂重建的存在。”

周思梦听到这个答案时，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她笑了，这位觉醒了东方女巫血统的女孩抱着膝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曼德拉震惊地扭过头，周思梦抹去眼角渗出来的泪水，有些哽咽地回答。

“他从来都比我乐观呢。”

“对，我觉得这样很好。”曼德拉撑起半个身子，看向周思梦：“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你那么关心这个干什么？”

“我这不就是想知道，为什么当年奠基人想要走嘛！”曼德拉眨眨眼：“活太久了，感兴趣的东西就变多了。”

“你以为你是龙渊阁吗？”

姐姐笑了：“再说了，我们连自己身边现在发生了什么都无法掌控，你又指望一个只能看见，但是却不能说、又不能做的女巫做什么呢？”

周思梦抬起头，面向东方，曼德拉撒娇：“说嘛！”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康普顿庄园的大厅里，有一对情侣刚刚缔结灵魂的契约，契约的光芒在那栋古老的房子里闪耀着。克里斯多抱着水果想要推开侧门，却发现身后多了一个身影，派翠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悄悄地走进房间，艾维斯正站在里面欣赏着一柄古剑。庄园的一角，亚都尼斯还有缇娜他们这群家伙，正弯着腰、拎着工具，悄悄沿着小路前行，打算偷几只池塘里的摩卡德蛙。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