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王陛下向巨荣称藩,非但不会有什么损失,还能换取和巨荣自由通商的好处,你们的茶叶、食盐、草药有了市场,还能从巨荣购买所需的粮食,岂不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你说的好是好,可我怎么能确定,你们汉人不会出尔反尔,趁机侵占我苗人美丽的家园?”
“苗王陛下,鄙人已经再三说过,苗疆炎热,瘴气弥漫,汉人根本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再说,这里地广人稀,不能种植庄稼,而我们也不是很会种植茶叶,要你的土地也没用啊。”
“哼,你们派军队占领苗疆,逼迫我们当牛做马,为你们提供茶叶,掳掠我们辛苦晒出的食盐换取财富,抢走我们的苗刀、银饰……”
“我巨荣皇朝,拥有四海,陛下的财富堆山积崖,还未……,呵呵,再说,你若对皇朝称藩,两国之间,便不用陈兵十数万、虎视眈眈,我皇帝陛下就只派少数兵丁,保护城池百姓安宁,交易公平即可,不仅能使两国互惠互利、有利于边疆百姓,有利于巨荣国内的民众,不必交税养活这么多的军队,使他们的子弟早日返乡,安然度日,君不闻‘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的凄然悲叹?这样的悲剧,自然是越少越好。”
苗王已经听多了沈明熙的话,但每次听,都觉得不一样,当他听说女儿还有骨肉流落在巨荣,已经亟不可待想要见上一面了,但两个国家,若没有友好交往,这个想法,就永远没法实现。
最初,他是不愿意称藩的,谁自自在在当山大王不好,却屁颠屁颠跪倒在别人面前称臣呢?但苗疆多崇山峻岭,粮食不足,他们离不开巨荣,可是巨荣有没有他们,日子并不怎么受影响,他们没有苗疆生产的青茶、红茶,还有自己生产的绿茶。
苗王渐渐被沈明熙说服,已经和三个儿子商量过了,准备派三子去巨荣朝朝觐,请求封诰,今天,不过是逗逗这位沈大才子罢了。
苗王派使臣前去迎接,这让钱隽心中大定,及至见到沈明熙,才明白舅舅早就把预备工作做好了,自己就是来摘果子的,有些不好意思。
苗王一看准外孙女婿器宇不凡,谈吐有物,儿子又悄悄透露说,武艺也出类拔萃,心里早就肯了三分。
但苗疆还有个风俗,那就是女子若是不愿意和男人过下去,随时可以返回娘家,从此男婚女嫁,各得其便,苗王要钱隽答应这个要求,把钱隽惊得脸色都变了:“这如何使得,那,那我后半生,岂不要栖栖遑遑,孤单寂寞?”
“你若是害怕如此,便要对我外孙女好些,不然,哼!”苗王非常得意,但不管钱隽如何苦求,他却毫不让步。
“我一定对她好的!”
“那你还怕什么?”
“我老了,瑾儿还年轻貌美,不”
“去你的臭小子,你以为我的外孙女,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可是苗王陛下,不是瑾儿不好,实在是她太漂亮了,我害怕,有人知道了这个契约算计我。”
苗王要沈隽口头答应还不算,他非要签下书面协议,口口声声是汉人狡诈奸猾,没有诚信,钱隽无奈,答应签约,但这天,苗王拿出协议书,钱隽一看就跳起来:“这不行,你不能让你们的勇士,现在就养在我的府里,随时准备替代我……”
苗王威胁利诱:“我们的勇士,是绝对不会对你不恭,你若和我外孙女好好的,他就是你们忠实的卫士,只有你对不起我外孙女时,他才会带我外孙女回到苗疆,取你而代之!”
“不行,这绝对不行!”
苗王再三解释,见钱隽不肯让步,生气了:“再不答应,我外孙女就不嫁给你,我要把她接回苗疆,挑个最勇敢的勇士做她丈夫。”
“苗王陛下,这也太强人所难了,我还没娶瑾儿,你就把预备替代我的人找好了,这,这让我如何见人,再说,瑾儿那么漂亮,你的勇士万一……”
两人正在争执,忽然外面有人跑进来,还有个清脆地声音叫嚷:“祖父----”
钱隽一扭头,一下子惊呆了。
苗王一见他这个样子,气儿不打一处来,从座椅旁边拿起腰刀,咔嚓一声便要出鞘。转眼看见沈明熙也呆呆地望着孙女,更是火冒三丈:“汉狗,没想到,你们两个都是口上花花一肚子坏水的恶棍----”
沈明熙还在发呆,钱隽却反应过来,一把拉开舅舅,着急地对苗王喊叫:“停!听我一言!”
苗王拿着刀子,杀气腾腾地双手擎起:“有屁快放!”
“我当是瑾儿来了,吓了一跳,她们太像了。”
“哦”苗王忍不住好奇起来,但手里的刀子依然高举着。
“太像了,就是比她白一点点!”沈隽实话实说。
“谁”进来的女子不愿意了,伸手一抖,竟然从腰上拉下一根鞭子,沈隽急忙喊:“且慢,你两人是亲戚。”他见这个说服力不强,又补了一句:“南国太阳太厉害了,若是你去京城,保准一个月后,两人一样白。”
苗王把刀子收进嵌满宝石的刀鞘里,进来的女子,也把鞭子放了下来,但依然拿在手里把玩,钱隽略略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