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绮云想大喊一声:“我不出去,我死也要死在家里面。”但看到一边的阿来,知道她会好不犹豫地执行爹爹的叮嘱,对谁都不会姑息迁就,一肚子勇气顿时消散,咬着牙强忍怒气,心里迅速地想着招儿。
阿来叫进来在外面候着的奶娘:“扶你们姑娘下去,好好劝导劝导。”
萧绮云感觉奶娘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腕,便咬着牙忍住气,对萧逸行了一礼,转身出去。
萧绫云在一边都吓傻了,转眼之间,她依赖的两个姐姐,都被送了出去,该怎么办?她还是个十岁的小女孩,虽然生母忽然死了,让她成熟不少,但智力还是很有限,不知道这个时候是哭一哭,帮姐姐求情,还是闹一场,让老爹把自己也送去,好歹和姐姐在一起,她也有个主心骨。
发了半天呆,萧绫云便被奶娘和丫鬟小心地搀扶出去了,回到住的院子,她才想起来哭。萧绮云三个,住一个大院子,里面花木葱茏,曲径通幽,三个人走动起来很方便,彼此之间,还能有相对的个人空间,院子设计很合理,房屋建的也很奢华。
萧绫云跑到萧绮云住的房间,萧绢云已经到了,正愤恨不已地跺脚发狠呢。
“呜呜,姐姐,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萧绫云大哭。
“乖,绫云,你留下来,让表姨母陪着你,不要怕,她不敢把你怎样的,我们也是爹爹的亲生女儿。”
“可是你看爹爹他,他多偏心!”
“哼!新茅房还有三天香呢,她这不才回来嘛,爹爹偏心也能想来。绫儿,听姐姐说,你留下,表姨母才能留下,我们好歹在这里留个人,硌也硌死她。”
见萧绫云哭个没完,萧绮云拍拍妹妹的小手:“别哭,姐姐去学规矩,爹爹总不能让我们学一辈子吧”
“嗯,姐姐好好学,争取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害怕!”
“好,姐姐会很快回来的。”姐妹三个,还正在一起嘀咕后面的日子怎么办,阿来派人过来,让萧绮云带着账簿去花厅。
“来大姆,怎么这么着急呀好歹让大小姐熟悉熟悉呀。”萧绮云的奶娘满脸堆笑,一片好意地说道。
萧三比萧逸大,萧逸对萧三,如同兄长,便让几个女儿,称阿来为伯母,也就是他们当地叫的“大姆”,现在,院子里多数人都这么称呼阿来。
“这是老爷的意思,你还是赶紧的帮大小姐整理一下拿出来吧,老爷已经在等了。”萧绮云满心都是追查她娘亲中毒的死因,这段时间,萧家的内宅,一半的权利都落在萧绮云奶娘的手里,阿来知道这里面绝对不会干净了,但她没有真凭实据,也仅仅只能提醒老爷,还好,萧逸听进去了。
萧绮云的奶娘磨蹭又磨蹭,也拖延了不到一刻钟,萧逸又派了个老妈子过来催促,她不得不老老实实交出账本。
文瑾午睡起来,带着丫鬟去了自己喜欢的那个院子里转了转,这里以前是萧家客院,今年萧绮云当家,这片花园就没好好照顾,里面的野草都长起来了,花儿也无精打采的,文瑾又在房间转了转,出来时,便听到外面的走道上,几个丫鬟老妈子聚在一起嘀咕:“哎哟,老爷可真厉害,把大小姐,哦,听说今后就该叫二小姐了,国公爷把二小姐的奶娘打了,她才帮着管了几十天的帐,竟然贪占了好几百两的银子。”
怎么可能?”
“真的,说是今年账簿上,从夏衣到蔬菜瓜果乃至米面油粮,都比往年贵。”
“好大的胆子,就不怕老爷知道吗?”
“还不是看二小姐好哄?她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给几个采买的人分些银子统一了口径,却不想老爷拿着账簿随便一翻,便看出不对来,这不,正在理事厅审问呢。”
“怪不得老爷急忙把大小姐接回来呢,二小姐还是太小了。”
“不是年龄的问题,二小姐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奶娘呢?那老婆子,看着到慈眉善目的,谁能想到啊。”
文瑾咳嗽了一声,围着的几个人急忙散开,分不同方向很快就躲得不见人影。
文瑾的大丫鬟春明和夏阳跺跺脚:“小姐,老爷让你管家,光这些偷懒耍滑传小话的,就一个一个都得好好收拾,不然,这家里可就乱了套了。”
此刻,萧家的理事厅上,萧逸皱眉坐在正中,萧绮云脸色如墨,站在父亲身边,恨恨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奶娘:“我母亲对你也够宽厚的了,你一家大小,吃穿用度,比个普通人家的小财主不差什么,为何还要做这下三的勾当?”
“我,我,我这也是没法子啊----”原来奶娘的儿子中了人家的仙人跳,欠了高利贷上千两的银子,那些闲汉天天上门索要,她也曾求了萧绮云,但主子一门心思都在追查娘亲死因,根本不耐烦听她家的长长短短,被逼不过,她偷了一个花瓶,卖了二百两银子,还在每天的账目上动手脚。
人牙子很快过来,几个犯了事的一顿板子之后,便让人从后门抬了出去。
萧逸看到文瑾带着丫鬟从门口进来,便对她招招手,示意坐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瑾儿,在家还习惯不?”
“还行。”问谨笑了笑,“咱家挺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