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担心琰旻将来对你不好吗?你看,他是个好孩子的,你今天对他好了一分,他还不立刻就回报回来?”
“王爷,若是,若是世子真的肯对我好,应该能接受、接受我兄长的女儿月娇的吧?”
“你说什么?”仁亲王大惊失色,“我们断断不能和刘家结亲。”
“呜呜----”
“咳咳,你别哭呀,好好听我说,皇上现在对刘家十分忌惮,你这个时候要和那边结亲,你这不是把一家人放在火上烤呀。”
“王爷----”
“你别哭,我想想,这事儿肯定是不行的。”仁亲王害怕架不住老婆的眼泪攻势,狼狈地从屋里退出,去了外院书房,这一晚,他没少辗转反侧,儿子大了,婚事已经刻不容缓,他得赶紧把这事情定下来,不然,夜长梦多,不定什么时候自己把不住,真的让娶个刘家女,那可实在太麻烦了。
钱隽此刻,也没睡着,不是,他就根本没睡,骑马站在萧府所在的街头,似乎这里距离文瑾近一些,他的心意对方就能感受得到似的。
“世子,天凉了,回吧,明天早点起来,让王爷到萧府提亲不就行了?”
“唉----”钱隽深深叹口气,今天刘彩琴的表现,明显就心怀鬼胎,她的阴谋诡计,哪个不是针对自己的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能耗得起,文瑾能耗得起吗?眼看都二十了,已经是京城数着的老姑娘,他钱隽再把人耽搁下去,别人不说,自己良心也过不去。
第二天,钱隽洗漱过后,陪着父亲一家吃了早餐,两人很默契地来到外书房。
“小隽,你也不小了,这终身大事,该解决了。”
“是啊,爹爹。”
仁亲王一愣,一般孩子不是该害羞,说一句:“全凭大人做主”吗?他儿子这也太坦然太大方了,想到儿子已经二十多,别人家这么大的人孩子都满地跑了,仁亲王不满之余,还有些惭愧,他放缓语气道:“小隽,爹爹仔细想过,并且这段时间也帮你物色了好几个女孩,比较再三,还数果郡王府的大小姐最好,温柔贤惠,长相也很出挑----”
“父王----”钱隽强压一肚子的怒火,“你知道我中意的是哪个,别的女子,我不可能接受,再说,果郡王府的大小姐,问一句话都吭吭哧哧半天答不上来,整天被几个异母妹妹欺负,一声也不敢吭,那样的女子将来能支撑起咱这偌大府邸的内宅?”
“小隽!”仁亲王心里一阵羞惭,但还是大声呵斥道,“自古婚姻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你置噱的余地。”
“好,好,我不说,给我找个窝囊废吧,果郡王府大小姐还是有些规格太高,你干脆给找卫将军府的三小姐好了,不仅傻笨有一拼,身份又低,家事还不足,今后,我,我的妻子儿女,都辱没在那个女人手里好了。”
“你----”被儿子一句道破天机,仁亲王面子实在下不来,但这事做得也太过分了,简直是缺德,仁亲王站起来怒视儿子,却被钱隽讽刺中满含愤怒的眼神给逼回去了。
仁亲王颓然坐下,他的后半生,实在受不了妻子每天以泪洗面的日子,但儿子这样清醒聪颖,也让他十分无力。
父子二人不欢而散,钱隽本来打算去萧府拜望,可现在这种局面,他又有些没脸见人。自己回京,却拖着迟迟不去求亲,萧逸会怎么想
钱隽想了想,带着自己在一路上收集的礼物,去了宫里,他希望能从太后这里有所突破。
晚上,仁亲王躲在外书房,却依然没能清净。“山不来就我,我只好去就山”,仁亲王妃深谙这个哲学道理,流着眼泪去请自家王爷回房休息。
仁亲王也算英雄盖世,但却就是吃老婆这一套,乖乖跟着回去了,洗漱过后,两人躺下,仁亲王妃使尽浑身解数,竟然还挑得满腹心事的仁亲王和她一番**,然后才开始谈话:“王爷,臣妾想了,其实我们和刘家结亲,有坏处,也有好处的。”
“有好处”
“王爷不是处处谨慎,唯恐皇上不高兴吗?可是你越是不出错,皇上就越是心里不安啊,这一回,若是和刘家结亲,皇上肯定会发怒,他不好训斥王爷,太后可以呀,这样,他打击了你,折损了你昔日的功劳,但却让他不再觉得你功高盖主,赏无可赏呀。”
“谁教你的?”
“我自己想出来的,王爷,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的,谁都可能会想出好主意的。”
仁亲王根本就不相信,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仔细观察府里人员来往,很快就把刘广众安插过来的人揪了出来。
那些都是后话,仁亲王的警醒的念头也就那么一闪,便开始考虑老婆的提议是不是可行。
刘月娇有才有貌,以前还很能和钱隽玩在一起,后来钱隽意识到这是后母的奸计,想把他培养成纨绔或者娘娘腔,才忽然翻脸,再也不和京城任何一个女孩打交道。那就是说,他其实并不讨厌刘月娇的,自己若是答应他,世子妃进门,这家就交给他们小夫妻,是不是能成事呢?儿子可以娶一个有才有貌又聪明能干的妻子,老婆也不会每天哭哭啼啼让自己难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