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行!”文瑾还在咬牙,却不想钱隽在面前蹲了下来:“我背你。”
“不行,不行!”
“快些,刚才怕惊醒你,速度放慢了,若是再磨蹭,今天赶不到住宿的地方了。”
文瑾不敢犟了,这片山林里,说不定老虎都有,露营实在太危险。钱隽的人在这里来往不止一次,已经准备好了住宿地,多数是搭建的树屋,还有两处是山洞,条件虽然简陋,也好过露营。
文瑾乖乖伏在丈夫的背上。钱隽武功超群,背着她也走并不显得迟缓费力,比文瑾自己走的速度都快,半个多时辰,山路再变得平缓,大家纷纷上马,文瑾坚持自己骑马,随着众人继续前行。
最苦的三天过去,第四第五天,文瑾腿上的酸楚渐渐消退,路途上再也没有那么尴尬过,第七天翻过最后一道山梁,他们在乡间的官道上策马飞驰,一天时间,便来到那座港城附近的一个大镇子上。
这里盛产菠萝,文瑾看到许多人肩挑车载,在镇子边上的一个宅子门口排队。
“我们的人在收购了。”钱隽看了一眼,高兴地对文瑾道。
这个宅子是租来的,房子很旧,但还算结实,院子旁边有个园子,现在已经清理出来,收拾地很干净,靠南边建起一排棚子,一溜的灶台上面架着大铁锅,铁锅上面是木笼,十几个妇女正在忙着把素白瓷罐洗干净,铁锅里已经放了不少,看样子是准备蒸煮。
钱隽带文瑾在这边走了一圈:“没有什么不妥,你就先休息去吧。”
快速疾驰,文瑾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倒出来了,她强撑着走这一圈,虽然舒服了不少,但依然有些恶心,她乖乖地由钱隽扶着,走进隔壁院子的上房。
一个二十来岁的当地女人迎上来,说着十分难懂的方言,文瑾做了个洗浴的手势,那女人行礼退了下去,很快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抬着一木桶进来。
这里的天气更热更闷,当地人可以不吃饭,不可以不冲凉,上房旁边有个小屋,地上是石头铺的,有水道通往外面,竟是一个专门的洗浴室。
这里人多是冲澡,文瑾看到一个崭新的竹子浴桶,看来是专为她准备的。
“钱隽手下这个人,还真的很细心,安排如此周到。”文瑾暗叹,看两个女人把水倒进浴桶,兑上凉水,她这才脱衣坐了进去。
腿上的伤口还未好,钻心得疼,身体其他的地方,却不再紧绷,一下子松散开来。
文瑾忍了一会儿,身上的疼痛麻木了,只剩下舒服和倦怠。
那个女人站在一边,打着手势问文瑾要不要搓背,文瑾点头。
她的手很有力,也比较大,肉呼呼的,搓上来很舒服,文瑾只觉得困倦上涌,不知不觉竟然闭眼睡着,任由她搓完后背,迷迷糊糊中,她被搀扶出浴盆,移到塌床上,那女的还给她腿侧磨破的地方涂上药草。
文瑾这一觉足足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全身的精神都回来了,腿上的伤口也不觉得疼痛,她翻身坐起,坐在床边的女子立刻站起来,低声问了一句,文瑾听不懂,却觉得她说的应该是:“太太,你醒了?”之类的话。
文瑾的腿上,有白纱布包着,她穿好xiè_yī,罩上外衫:“我们出去走走。”
女子点头,前头带路,竟然来到餐厅,饭菜的香味勾起文瑾的食欲,她听见肚子咕咕地叫,声音还很大,忍不住有些脸红,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钱隽带着一群人进来。
虽然语言不通,伺候文瑾的女人还真无可挑剔,文瑾能看出来,这边院子都是她在调度指挥,竟然安排得十分紧凑。
餐厅很大,中间有竹屏风隔开,文瑾和钱隽坐在里间,他带来的人坐在外间。
“我睡着了。”文瑾不好意思地说道。
钱隽怜惜地点点头:“我知道,要是还乏,吃过饭再窝会儿。”
“不了,现在精神很好。我是说,我睡了,你们先吃饭,别等我。”
“没事,灶上熬了绿豆糖水,大家觉得十分解渴,都喝多了,也吃不下饭的,我没有让人饿着,专程等你,巧合,呵呵。”
文瑾怀疑他逼着大家喝绿豆粥抵挡饥饿,更觉得不好意思。
见谎言被看穿,钱隽还强词夺理地为自己辩解:“这里的天气燥热,多喝绿豆粥有好处,我那也是为大家好。”
“我知道,下回,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在饭前睡觉,争取也多喝些绿豆糖水,不然上火了可不好。”
“呵呵,嘿嘿,哈哈哈----”钱隽先是尴尬,继而想耍赖,在文瑾的眼光下,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了,今后,让小厨房给你重新做菜,好不?你要是连这个都不答应,他们就只好喝糖水充饥。”
文瑾也被逗笑了:“你好像买糖不掏钱一般。”
“你不知道啊,这里的糖就是比咱们那边便宜的,这里出糖,还是那种很甜很甜的上等好糖。”
“呵呵,我知道了,京城里小孩子吃的甘蔗,就是这里长的。”文瑾恍然。
“嗯,这里米都比糖贵。”钱隽夸张道,“你再往南走,到处都是甘蔗地。”
“那,菠萝种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