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云捧上一杯子茶来,那嫂子见她故意脚步轻盈语音低小,卧室处交花双隔门紧紧闭着,亦放低声问,“夫人还没有起呢?”
剪云点头,将她拉到西边偏房,这里是一间侧室,摆放书籍琴棋,为灵眉平时消磨时光用。柳嫂子又端详一圈,回过脸对剪云笑道,“我虽在这府内办事,还没有来过这里,土巴恅儿一般,让姑娘见笑了。”
剪云问,“嫂子今日来何事?”
“哦,这不是周成新进了许多绸缎布匹,自然是夫人要先挑的,都已经搬到了前面厅堂,我说来请夫人的示下。”
剪云道,“回头夫人醒了我与她说。”
柳嫂子听着站起,“那我就先谢过姑娘了。”
剪云也站起来,“嫂子不坐会儿?”
柳嫂子道,“不了,还许多事,”指指东南边,“客人那里需求繁多,二爷命我们务必要都满足了他们。”
剪云想起那位仙人一样的俊雅公子,道,“我们一路过来,见过那位公子排场,真是辛苦嫂子了。”
“可不是,吓,”柳嫂子又咂咂嘴,“我以前也在几个大户人家当差,竟没见过那样的排场,那么多的规矩,那么多的讲究,”掰开指头比划,“真真儿十个指头也数不完,吓!”
剪云送她到门口,那嫂子忽然站住,神秘兮兮凑过来掩口道,“我怎么听说,这位夫人,并不是这家主人的正房太太,这周二爷在济州,还有一位夫人的?”
剪云一凛,皱起眉,“嫂子浑说的什么。这些事我们哪是我们做奴婢的应当议论的。”
那嫂子立讪讪地,脸上现过一抹轻蔑,马上又笑笑,“瞧我这张烂嘴,我也是胡乱听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