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杀柳将军得失难说。
私.下,众臣有人认为连玉此举是对,亦有人认为他错了。
只因,那鼎足制衡之势越发紧张。
谁也不知道魏成辉最后会支持哪一方,或是……自拥。
他两个女儿,一嫁晁晃为妻,一嫁连玉为妻。
而权相又是什么人物?一朝天子一朝臣,往日先帝信宠,诸事交办,如今连玉在各地雷厉风行,有日渐加强中央集权之势,他岂甘心受肘?
他想着,却见天子忽而看了他一眼,眸光微流间,竟隐隐有抹戮意,绝非平日颜色,他骤然一惊,一颤之际,又猛然想起,他何须太惧他!
他一笑迎上连玉目光,又见连捷手肘轻轻一碰连玉,那连玉一笑,和权非同寒暄数句,便领连欣离开了。
何赛想,杀柳、逆权,此种种,连玉到底还是血气过于方刚了。开局还好,现下却还要弟弟提醒,终于慢慢沉不住气了。
他看向权非同,正想一说己见,却见权非同看着那李怀素,道:“大哥请客,怀素和大哥出去喝上一盅如何?”
素珍心头甚乱,却是摇头道:“谢大哥美意。怀素还有急事在身,先行告退了,回头怀素请大哥喝酒吃肉。”
她说着,风掣的便跑了出去。
冷血等人也立刻跟了出去。
何赛冷笑,“这李怀素还真是不知好歹。”
权非同慵慵一笑,似乎也不恼,李兆廷却分明看到他眉目间埋有鸷意。
他闭目思索一会,招过何赛,在其耳畔吩咐了几句。
何赛听罢,竟是目中精光大盛,连声道:“是,下官明白,立下办去!”
他向李兆廷一揖,随即带衙役和王仵作离去。
李兆廷目光一动,往地上白手套瞥了一眼,道:“大哥对李怀素有兴趣?”
“嗯。”权非同眯眸看向室内沉默恐怖的尸首,“每看他一次,便觉他长大一丝,有种……想要折断他羽翅的感觉。”
“师兄……”
“怎么,你对他仍有朋友之念?若是如此,我手下留情便是。”
“不必。阿顾的事,兆廷已欠下师兄一个人情。”
“阿顾是师傅的小弟子,那时男扮女装前去读书,你二人一见倾心在前,连玉在宫宴偶见阿顾,喜爱在后,我向先帝要下阿顾,是怕连玉会将她封妃,当时你与那冯家小姐仍有婚约在身,无法向顾家提亲,冯少卿又是只老狐狸,难保会对你做些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曾想最后还是教连玉使计将她夺下,连玉一来喜爱阿顾,二来因为她是我未婚妻,你倒是受了我之累。”
“连玉么,”李兆廷目光微微一暗,很快又消散无暇,道:“如非师兄,连玉早便将阿顾纳了。”
“往日,阿顾性.情倒与李怀素有几分相像,如今与连玉斡旋,日益安静,也难为了她。兆廷,你要有心理准备,连玉现下因对阿顾喜爱暂不相逼,但他毕竟是男子,又是手握权柄生死之人,时日一长,难免夺她清白。”
嗯,如此甚好,此事暂罢,我们先回吧。”.
“方才看师兄对何赛有所交待,似乎已安排下好戏。兆廷愚昧,师兄并不需再做任何事,此局气数已定。连玉若答应让李怀素秉公办理,两国贸易则必出祸患,若要李怀素维持原判,则李怀素必背天下骂名,连玉亦被天下士子说辞。”
权非同轻轻一笑,“不错,无论怎样,此局无解。我今日过来,便是要看看,李怀素到底会不会过来查一查尸首,确认那莫愁的证供。”
李兆廷道:“他一旦过来,便是说他心里对最后该如何判案已有所决定。”
“嗯,可惜连玉不可能置大周利益不顾。我再做些事情,正好让我们欣赏欣赏这双君臣翻脸时是怎生一副光景。”
*
素珍追出去的时候,连玉等人已准备上马车。她朝连玉跪下,大叫道:“皇上请留步,微臣有话说。”
“有事,明日早朝再奏罢。”连玉看也不看她,扔下一句,径自上了马车。
你妹,你免了我朝,我明天找鬼说去啊。
素珍一脸黑线,正要再说,眼梢余光看到莫愁,又想此事在她面前说到底不好,若连玉一口拒绝,莫愁必定崩溃,其实,连玉几番沉默,已等于给了答案,是她不死心,无论如何想跟他说说自己的想法,可连玉却吝惜给她这个机会。
她略一思索,伸手一招欣。连欣咬了咬唇,到底过了来,粗声道:“做什么?”
她附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众人便只见连欣一脸惊讶与复杂,定在原地里。
直至连琴狠狠瞪了素珍一眼,将她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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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众人问素珍到底跟连欣说了什么,莫愁的案子到底要怎么办,素珍却没说什么。
入夜之后,众人奇特地发现,宫中有女官来接素珍进宫。
此后的事情,他们便不知道了。
更不知道,大半时辰后,素珍悄悄潜进了连玉的寝宫。
却是连欣公主带着一大票太监宫女去兄长寝宫,寝宫外,守卫森严的侍卫报皇上还在御书房未归,连欣说进去等候,众侍卫自然不曾多话,放公主进了去。
公主进去不久嫌闷,仍然带着一大票随从出来。
谁也不知道,其中一名小太监悄悄留在了皇帝的寝宫里。
那是谁,自不消说了。
却说,素珍先是下里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