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压你们了吗?”谢柔嘉亦是瞪眼看着他,“你们不是自愿的吗?你们不说啊?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受屈了?还以为你们理亏心甘情愿呢。”
这小姑娘!
在场的人瞪大眼,那年长的老者更是一口气差点憋住。
几十年前的事这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谢家是怎么欺压逼迫杜望舒,但现在看到这小姑娘,他们似乎能想象出来了。
太无耻,太气势凌人了!
“姓谢的,你们太欺负人了!”一个年轻人喊道。
“欺负你们了?”谢柔嘉说道。
她的个子小,在这些年轻的年长的男人面前抬着下巴以做出居高临下的眼神。
“欺负你们了就说啊。”她说道,“就这样大声的说出来啊,跟我吵啊跟我闹啊,就是被我当场打死了,也算是轰轰烈烈让世人知道你这委屈,别当着人前装孙子,等我死了,才什么举觞相庆,高兴个鬼啊。”
她看向杜望舒。
“杜爷爷,现在我祖母要去世了,你有什么委屈你有什么气就快去跟她说吧,若不然,你这委屈就带到下一辈子吧。”
她说罢转身,官差还在呆呆,护卫阿七踢了他一下,才回过神忙开门。
谢柔嘉走出来,又停下脚。
“当然。”她说道,转过头看着杜望舒,“你们杜家家室单薄,要考虑惹怒我们谢家的后果,毕竟是鸡蛋碰石头,你要是不敢来,只敢背着人关起门举觞相庆的话,也可以理解,不过,你这委屈就不要一味的怪罪我们了,毕竟,怎么活怎么过,是你自己选的。”
她说完再不停留,身后只有那个叫做阿七的随从脚步声跟随。
祖母,你的执念,值不值?值不值?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开门。”老者的声音在后传来。
谢柔嘉闭上眼吐口气。
“太爷!”
“大哥!”
“大伯!”
乱乱的喊声在后响起。
“你们不用担心。”杜望舒打断这些喊声,“我去见见她,这些仇这些恨,是该跟她好好的说一说,她不能死的这么轻轻松松。”
…………………………………….
“周叔叔。”
谢柔嘉在县衙的院子里就透过大开的门看到周衍,他似乎一直保持着自己进门时的姿态,听到喊声,抬手掀了掀兜帽,在灯笼照耀下忽明忽暗的夜色里露出一丝微笑。
谢柔嘉一直迈的稳稳的步子忍不住跑了起来。
她跳过县衙高高的门槛,一口气跑到周衍身前。
“周叔叔。”她高兴的说道,“我说服他了。”
她的眼里脸上都是笑,还带着几分难掩的小得意,就好像炫耀的等待要糖果的小孩子。
周衍笑了笑,伸手抚了下她的头,又飞快的收回来。
他记得以前小时候就是这样对待他的那只猫儿的,猫就会很高兴。
眼前的女孩子笑容更亮了。
“走吧。”周衍说道,看了眼走出来的杜望舒。
护卫阿七也走了出来,同时还有一辆马车赶了出来。
“你要不要坐马车?”周衍看向谢柔嘉问道。
坐马车比骑马要舒服一些,但跟杜望舒坐一起总不能不说话吧,谢柔嘉毫不犹豫的摇头。
她本来就太爱说话,适才在牢房里跟杜家的人说的太多了,现在一点也不想再说话了。
周衍不再说话翻身上马,伸手将谢柔嘉拉上在身后。
“抱紧了。”他说道。
谢柔嘉嗯了声点点头,伸出手抱住他的腰,马在夜色里再次疾驰。
天光隐隐发亮,灯火残明的谢家大宅一片素白。
谢大夫人的院子里站满了人,熬的一脸疲惫眼睛发红。
“床已经摆好了。”一个仆妇低声跟邵氏说道,“什么时候……?”
她看了眼室内咽下了到了嘴边的最后两个字。
停床。
邵氏知道她的意思,瞪了她一眼。
“还没断气呢。”她低声说道。
还没断气呢?仆妇忍不住看了眼天空。
这也算是熬过了一晚了吧,不像大夫们说的熬不过今晚,大小姐的大傩还是管用的。
屋子里安静异常,谢大夫人跪坐在床边,身边摆着谢老夫人的寿衣。
“父亲。”她唤道,声音已经沙哑,“给母亲穿衣吧。”
“她还没死呢!”谢老太爷亦是声音沙哑的说道,伸手抱着谢老夫人。
谢大夫人看着面如金纸胸口几乎已经不再起伏的谢老夫人,眼泪再次流下来。
“她还没死呢,她还在等呢。”谢老太爷喃喃说道。
“母亲,你安心的去吧。”谢大夫人抓住谢老夫人的手,俯头在床上哭,“我一定会让杜望舒给你陪葬的,我会让整个杜家给你陪葬的,你就咽下这口气闭眼吧。”
话音才落门外就有人慌乱的跑进来。
“大夫人,大老爷,不好了。”她喊道。
谢大夫人和坐在一旁的谢文兴都看过去。
“大小姐,带着杜家的人来了!”仆妇说道。
什么?
这小畜生!
谢大夫人蹭的站起来。
“阿媛!有话好……”谢文兴忙喊道,但还是晚了一步,谢大夫人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这个替代惠惠,除了祭祀厉害,其他的地方真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