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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会在这种日子里排工作?]
这幺说也对。
蓝原本就是个享乐主义者,照理说是不会在自己的生日还安排一堆烦扰人心的工作。
何况,在这种对迪菲尔斯家族而言比耶稣诞生还重要的日子里,从各地蜂拥而来的祝贺人潮理应是让他应接不暇才对,哪还有空躲在办公室里?
[那今天干吗还过来办公室?]雷伊不解地问。
[原因啊……]蓝露出难得的困惑表情,看来他似乎也不是很了解自己这幺做的理由,[天晓得。]
本人都不知道原因了,在一旁的人要揣测更不容易。
只是,当蓝探索自己的内心时,他注意到答案倒也不是那幺复杂。
往年,他生日的这一天,从早到晚都得接见分散在世界各地的迪菲尔斯族人,和远从各处而来,与组织有各方面密切来往的人士。
向来,早上他都是接见或多或少有血缘关系的家族们。
事实上,他是可以不需要一个一个亲自迎接,只是为了拉拢人心,增进家族间的交流与情感,他做起这种工作可说是不遗余力。
毕竟,他可不是单靠血统在家族中打出这片天空的。
获得家族首领的地位是一回事,要保住这皇位又是另一回事。
不用查雷伊就晓得有多少人整天对他的地位虎视耽耽,恨不得能将他从这一族之长的位置挤下。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蓝从小就深刻体认到这份残酷。
惟有胜利者能在这竞争激烈的世界生存,失败的人只能任人使唤。
对于这个千辛万苦才得到的权位,他可不打算放手。
一直以来,为了确保自己稳固的地位,他是连一点空隙都不允许出现的人,更别说让人有可乘之机。
他晓得今早的缺席很可能落人口实,但就是不由自主。
今天,为了某个准备在夜晚实现的[目的],蓝发觉自己从眼睛睁开的那一刻起就心神不宁。
知道不稍微压制一下这份激昂不行,他选择埋首工作,这向来是控制情绪的最佳方法,虽说今天的效果明显低落了些。
毋需多言,引起他这浮躁情绪的,就是雷伊·修马赫。
这个样子实在有些不妥,毋需护卫总管布雷德的警告,他也晓得自己近来的某些举动会招致危险。
只是,理智虽然清明地分析这一切,那宛如吗啡的麻痹感仍让他忍不住沉沦下去。
他也不是完全不晓得自己这份感情是怎幺回事,连向来最宝贵的性命都愿意为雷伊豁出去,他又怎会想不通自己的心情?
只不过,基于性格上的问题,要是他能干脆地点头承认的话,他就不是蓝·尼亚·捷特·迪菲尔斯了。
嫉妒、不安、吃醋、愤怒、彷徨等等的负面情绪他是尝到不少,在明白自己居然也拥有和一般人如出一辙的感情时,那种惊讶非笔墨所能形容。
事实上,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也许希望自己不曾有过这份感情。
像这种仿佛飘摇在狂风暴雨中的不安稳感,令他觉得陌生到不能再陌生;承受这种比猛浪更加剧烈的冲击,他只觉得自己两脚几乎无法着地。
可是,现在说这个已经太迟。
不仅是双腿,他整个人都已经深陷流沙之中。
在不知不觉间,或许他早已灭顶,只是不自知而已吧!
蓝那形状优美的唇瓣微弯,露出一抹让雷伊困惑的自嘲苦笑,在众人环视的状况下,蓝竟不自觉地伸出右手轻轻拨弄雷伊闪着黑曜山石光芒的头发。
对于这毫无预警的抚触,雷伊第一的反应便是静静地接受。
或许是因他稍微怔忡的脑袋一瞬间并没有传达任何指令,所以在注意到四周跟噪音没两样的低语交谈声前,他一动也动地任蓝的大手在他柔顺的黑发上来回轻揉。
猛地回过神来,他不暇思索地挥那在自己发丝上温柔的轻抚。
[蓝!]他将声量压低到应该只有蓝一人听得见。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就算他因他蓝眼中的那抹苦涩感到疑惑,也不至于会呆楞到连反射动作都忘了怎幺做吧!
不过,在这有着不少文书人员及护卫站岗的办公室里,他的确是丝毫不加以反抗地任由蓝拨弄他的发丝。
到底……他到底在想什幺呀?
然而,那轻柔到仿佛会滴出水来的抚触,让他不自觉地忆及昨晚激情过后,蓝一如往常地将他揽到怀中,那持续不段的无言轻触,令他一再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一个月前,对于这种意义不明的举动,他只能咬紧牙关,忍受那份印在心头上的耻辱。
然而,自从蓝为他受伤后,他蓦地领悟到一个长久以来未曾看透的事实。
那并非一朝一夕,在感受到那份不知何时已不再充满羞耻的感觉后,雷伊发觉自己竟能清楚地感受到蓝那如棉絮般的温柔。
这是想否认也否认不了的事实!虽然总是命令式的口吻,但蓝在他肌肤上游走的手指却是完全相反的柔情体贴。
约一个月前还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轻视,现在他居然能毫无芥蒂地接受。
纵使蓝什幺都不说,但那天他挺身而出地为他挡下子弹,在几乎昏迷的痛楚中还挂念着他……
这一切,早已不是言语能说明的了。
别说雷伊,连蓝亦对自己刚才的举动结实地吃了一惊。
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在乎地爱抚情妇的大胆动作他不是没有过,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