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话是看开了?」
蓝轻笑着坐到床边,愉快地注视着他困惑而警戒的模样。
自己到底会受到何种对待?在蓝仿佛罩上一层寒冰的眼里,雷伊找不着任何线索或提示。
不管心头的骚动如何纷乱,但他不将生死看在眼里的态度似乎正巧扯断蓝心中的某种机制。
他以为以自己曾受过的训练就能轻松应付即将到来的遭遇吗?雷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让他泛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得轻松愉快的。」优美的唇瓣这么说着时,一只手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枝针筒。
这个突兀的举动让雷伊呆了一下,但他立刻会意过来。
不会让他死得轻松愉快呀?那也就是说,这针筒里放的是某种会将人活活折磨致死的特殊药剂啰。
就算经过再怎样严厉的磨练,人的身体一旦遇上化学物品,再精良的特训在瞬间也会化为乌有。
「这不会立刻就要了你的命,你尽可以放心。」不知安着什么心,蓝在他瞪着针筒时又这么说道。
不会当下夺去性命的毒物往往害人最深,既然他信誓旦旦说要好好折磨他,的确就不可能让他死得这么轻松。
将盖在针头顶端的塑料套拿下,蓝手中赫然是枝蓄势待发的针筒,让人最心寒的是,一针打下去后患无穷的作用。
「咦?你不求饶吗?」边将骇人的针头靠近雷伊,蓝边问道。
「求了你会饶我?」雷伊冷哼一声,唇边挂着不输他的微笑。
要死也要死得有骨气点!虽然心中并不这么想,但要他向一个恶贯满盈又可恨至极的男人求饶,他宁可死得有尊严点。
「的确。」淡淡地笑出声,蓝拿起沾了酒精的棉花擦拭着雷伊的手腕内侧。
「你还真是细心啊。」雷伊嘲弄道。
「那当然。我可不希望你因此得到莫名其妙的并发症,毕竟我承诺过会让你好好享受……」他顿了下,举高针筒,向前施压,微微挤出当中的一点药水,美艳的笑容中只有看好戏的表情,「你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感受到的兴奋。」
「那我应该还要感谢你了?」
被固定住的左手腕动弹不得,说雷伊当真毫无畏惧是骗人的,可是要他在这罪该万死的男人表现出来?作梦!
强迫自己不转开视线,雷伊坚持要亲眼目睹那不久后会将自己带往死亡之路的「凶手」。
针头扎在因酒精升华而略带凉意的皮肤上,他专注地凝视着蓝将药剂缓缓往下推的白晰手指,骨节虽然明显,看起来却意外地纤细,像极了钢琴家特有的修长指头正慢慢地置自己于死地。
在蓝抽离针头时,从细小得难以用肉眼探知的伤口涌出少许的鲜血。
等药发作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即使那可能会议自己痛不欲生的药液已经进到自己的体内,雷伊还是缺乏现实感。
「等待的时间最让人害怕,对吧?」
动作中带有天生的优雅,蓝先将用罄的针筒置于床边的柜子后,又坐回床沿以视线来回端详着雷伊。
清楚地知道他这句话是心理作战的一种,雷伊只是盯着自己的左手腕,选择以不理不睬的态度作为响应。
「这种药的缺点就是发作得慢。」蓝像是在对雷伊抱怨似的自言自语,「不过好处是可以持续相当久,而且作用非常强烈。」语气中带着一丝令人心寒的轻笑,闪烁的眼神简直和恶作剧的小鬼没两样。
「你是想要我感谢你说明得这么详细吗?」就算要死,雷伊也不准备让自己的气势输人。
「等你尝到药效以后,再来感谢我就行了。」
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在雷伊身上不住地梭巡,起初雷伊对自己是赤身luǒ_tǐ,而对方是衣冠楚楚一事毫不在乎,但不断被那种明显带着恶意的眼神凝视,就算两人都是男性,不愉快的感觉还是升了上来。
看着蓝坐在床边一副不打算离去的模样,雷伊当然晓得他是准备把自己受苦受难的模样当好戏欣赏。
几分钟过去了,雷伊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痛苦的征兆出现,疑信参半的眼神不自觉地显露出来。
蓦地,一阵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的骚动袭上他的身躯,血管里仿佛被通了电流似的灼热不已。
在他来得及分辨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前,一种莫名的焦躁让他恨不得能起身活动活动身子,细胞宛如被活化,身体的每一处都高喊着想要解放,想起来走一走,甚至只要能动一动都好!
然而,被紧紧捆绑在床上的事实让他连挥动手腕这种小动作都难以办到,更遑论是站起身子跑跑跳跳了。
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雷伊不由得扭动着身体,仿佛这么做可以驱散那逐渐聚集在皮肤上的奇热。
刚开始是徐缓的,最初他也只意识到自己规律的呼吸有越来越急促的迹象,然后虽然应该不可能,但他竟然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窜流的感觉!
最后,在他的意识都被失速的心跳和如雷贯耳的呼吸声占据时,像是要整个将他淹没的热度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