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我的大智若愚之作!”无力地辩驳。
墨隐又瞥了两眼,淡淡道,“……我看是‘大愚弱智’吧。”
“师、师父,这幅不算!”她尴尬地红着脸,将那幅画一把扯到一边,举着墨笔信誓旦旦地说:“我再来给你画一幅,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成,你说画什么吧?”
说完这话之后她心里又是一冷,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恨他恨到要死,却还是不想在他面前丢脸。
“好啦。”墨隐自她手中拿过笔,笑眯眯说,“你就乖乖在那里坐好,尽量不要动,我来画一幅像。”
顺着他的指向,花隐气馁地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木椅上坐好,又按着他的意思,摆弄了好几个姿势,却总觉得肢体硬梆梆的,“这样成了吧?”
“花隐,你是不高兴么,为何自我回来之后,你连笑都没笑过?”墨隐歪头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像是棋子一般,凝视着她的脸,语调深邃悠长。
花隐弯起唇角,冲他笑了笑。
“这样才对,”墨隐温和地点点头,开始起笔,偶尔抬头见她姿势不对,便会道一句“不要乱动”,她听罢又赶忙重新摆好,时间长了,姿势便越发显得僵硬起来。
终于画好了,墨隐吹了吹微湿的墨迹,使其干透,而后让花隐过来看,花隐趴在桌案前,看着宣纸上那明丽动人的女子,出神的大眼睛,小巧的唇瓣,静坐在那里,美得像是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
墨隐将它贴入卷轴,挂在了他书房的墙上。
“师父,你不送给我吗?”花隐指着那幅画。
墨隐奇道,“诶?我说过要送你吗?”继而又扬眉一笑,“先前送过你一幅了,这张画我要自己收着,若是哪日你不在身边了,有这幅画像在旁,我也好留些念想。”
花隐心头一紧,“师父你……为何这么说?”
墨隐把眼神转向窗外,应着清风闲闲散散地一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语气无奈却又含着笑意,“也没什么,只不过这些时日经历得太多,突发感想吧,人间多好啊,若是能和小花隐一直待在墨云阁,什么也不用管,只是像普通人一样就好了。”
花隐走过去,挨在他身边,闻到自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墨香,挽住他的胳膊,“那就不要去管了啊,就我们两个在一起,难道师父想离开我么。”
“不说这些了。”墨隐长长呼出一口气,哗啦啦翻起折扇,笑说,“还没听声,来唱一曲听听吧。”
花隐的脸一僵,“师父,还是算了吧,你若是听我唱歌,恐怕晚上连觉都睡不踏实了。”
“哦?”墨隐奇道,“你的歌声能让为师绕梁三日而茶饭不思吗?”
“……应该也是可以的。”花隐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过,很可能是被吓得不想吃饭了。”
“咳咳,”墨隐苦笑了一下,“不至于吧,不如你唱来试试看。”
花隐见自己越说师父的兴趣就越大,索性认命了,清清声音,先哼了几声找了找调子,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放大声音唱道:“南方有高树,阴小难乘凉。汉江有游女,令吾思断肠。汉江宽又广,无可游对方。长江长且远,竹筏怎通航……”
墨隐闭目听了许久,待她唱完之后才缓缓睁开眼来,脸色有些异样,犹豫了一番,问道,“这是什么歌?”
花隐垂下眼,声音也跟着低沉下去,“就是一首再普通不过的市井民谣。”
不过……是很多年以前的了,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人唱了罢。
她的眼神黯然悲伤。
“很熟悉啊。”
花隐猛地歪头看向他,目光吃惊地问,“什么?”
墨隐茫然地摇摇头,眉头紧蹙,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相关的只字片影,却终是一无所获,沉默了半晌,方又说,“不知为何,这首民谣我以前似是听过,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感觉很熟悉,又很……”说到此刹住了句子,没说下去。
“又很怎么样呢?”花隐逼问。
“又很……难过。”
花隐一愣,“难过么?”
“嗯。”
“为什么难过呢?”
“是啊,为什么呢。”他手掌一握,扇骨吱吱作响,心疼得像是被什么死死捏住了。
花隐无声地笑了笑——难过么,还远远不够,你还不懂什么是绝望,什么是背叛,什么是怨恨。
师父,这些心情,我都会一点一点,让你明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长时间以来依然记挂着本书的朋友们,阿暖深深鞠躬致歉,最后声明——此书虽然因出版的关系,网上更新很慢,但绝不坑,绝不入v,不相信阿暖的孩纸们可以去看我专栏的其他书,都没有v的。
注明:此书一共三卷,在实体书出版之前,我已经更完了前两卷,由于与出版方的协定,第三卷为结局卷,必须要等实体书上市之后才能更了,希望大家谅解。
还有,喜欢本书但是又不愿花钱买实体的朋友们可以等实体书上市之后3个月,我会传出结局。
祝看文愉快^_^
☆、昔人叛-3
将墨隐送回墨云阁之后,祭雪便回了梅雪之巅,白夜迟迟未归,花隐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爱打闹了,安静地像是变了一个人。
墨隐睡得极轻,每到夜里便会听到隔壁花隐的房间中有细碎的响动,他曾好奇地想推开门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