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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宁墨的话,徐卫国犹如被滚雷劈中,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宁墨看。
一颗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
杨树墩说他带了两百个人进来,失踪那个人是个不说话的小个子。
宁墨说,林小满是跟着杨树墩一起进的山。
宁墨还问,所有人都说没见过林小满,那进了山的林小满现在该在哪儿?
“宁墨,你确定?小满进了山?”徐卫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重新积蓄起力气来的。
“或许你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可是…徐卫国,我们都不是那么天真的人了。你说得都对,一家人就该豁出性命互相搭救。
她豁出去了,你呢?你还活着,她又在哪里?该豁出性命去搭救她的那个家人在哪里?在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做些什么?”
莫名地,徐卫国就想起了今天早上那道不同寻常的光束。
那是从河对岸照过来的。
那个地方,在汶秀峰西侧峰的下面一点点,在杨树墩所说的那个坠落点下游处…
他在上面看星星的时候,她也许就在深渊的某一处躺着。
他带人去解救最后九十几个灾民的时候,她就躺在河的对岸,同样在等待着有人能发现她,能搭救她。
后来…他做了什么?
他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他好像做了对不起林小满的事!
他太自负了,忘记了这世上有吴月这样恶心的渣滓……
他衣服的扣子开了两颗,到底脱过没?如果他做了那恶心人的事……
那条河并不宽,只有七八米宽。
她如果那个时候在对面,她一定看到了……
“啊……”徐卫国嘶吼着,一拳打向指挥棚的柱子,碗粗的柱子被打得颤了一下,发出卡的一声,裂开了一条缝。
宁省长也终于理清楚的头绪,把所有断点续了起来。
“小墨,你是说,林小满偷偷的装成敢死队的成员,随杨队长一起进了山,然后坠了下去失踪了?她可能死在了山里?”
宁墨木然地点了一下头。
“我去找她,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徐卫国转身就往外跑。
杨树墩突然一个箭步窜上前去,拦腰抱住了徐卫国,把他重新拖拽了回来。
“你干什么?放开!不放开我卸你胳膊了!”徐卫国厉声咆哮道。
杨树墩松开手,大声道:“徐营长,你现在去也没用了。”
“怎么会没用?她在等我,她一定会等我!我会找到她,带她回来的。”徐卫国瞪大了眼,如同被激怒的老虎,凶狠地瞪着杨树墩。“收回你刚才的话!”
“徐营长,你今天从外面回来,面色就有些不对。后来,大家都忙着转移灾民,并没有关注后头的动静。你一直走在前面,或许你并不知道…在我们把第一批人转移出来之后,汶秀峰西侧峰全部崩了…整座山峰掉进了河里…那条河已经被埋了…”
徐卫国呆住了。
眼前突然划过她的脸。
小小的脸,闪闪的眼,总是不安分,总是在生气,总是爱跟他抬杠,总是不肯在床上乖一点。
他走之前,她耳提面命地对他说:“私有财产包括人力,物力,财力。我的私有财产分成两个部分,一就是你的工资所得,二就是你这个人。你要记得,你的所有一切,从头发丝丝到脚底板的茧皮皮,都是属于林小满的。
不要让别的女人碰!也不要去碰别的女人!如果你敢沾花惹草,我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了。”
这个永远……
是那个他再也没办法改变得了的事实了。
“那我也要去看看她。”
徐卫国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指挥棚。
第二百二十五章求死
青山无语,满是疮痍。因为这场灾难,原本的青山绿水,农田和小屋,全都化为了乌有。
大地之上,满是山上才有的红土,混在那些黄泥巴之中,像是一块块红色的伤痕。
原本的汶秀峰西侧山峰,已经完全崩塌下来了,像杨树墩所说的那样,覆盖了长长的一段河道。山峰把他和罗宗打架的地方深深的掩埋了。也把她埋在下面了。
她拿着镜子反光照射对面,应该是行动不便了。整座山掉了下来,一个行动不便的女人,如何能够逃得掉?
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痛苦地嘶吼起来。像是心中生生被剜走了一块肉。
像是失去了他最珍视的人。
像是一切错误都不可再挽回。
像是永别,却没能来得及说一声再见。
“小满,我才应该被埋在这里。”
他沿着被填充了的河道来来回回地走,最后找到了她当时应该在的那个位置,慢慢地坐了下来。
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
从资市回来之后,徐卫国变得更沉默寡言了。
李爱红和文丽丽一听说他们回营了,都忍不住跑到营区大门前晃了几圈。
徐卫国心头一痛。
如果林小满还在,她一定会像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叫门,让他出去,检查检查身体,指着他受伤的地方,又哭又骂又是心疼地落泪。
方前进后来发现,徐卫国连续在饭堂吃了三天,他就回家问李爱红,“这林小满跑哪玩儿去了?怎么这么不着家啊?我们都回来三天了,她这人毛都没见着一条。这是哪儿有多好玩啊,男人也不要了,玩得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