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后。
郑质中的电话打给了郝湘东,时间已是午夜十一时,郝湘东刚刚到了秀水小区。郑质中约见面。郝湘东却漠然道:“这样说吧,我不愿见你。
郑质中沉默片刻,开口:“一直等我的电话吧。”
“嗯,郑局长是个做事敢担当的人,我相信会给双方一个机会。”郝湘东是在说,他愿意给郑质中留着这个机会,自己主动作出交待,不需他郝湘东亲自动手。
郑质听的明白。完全透彻的两个人,说话,直白见底。
“早就想打电话,只是觉得没脸见郝副市长。”郑质中平平淡淡地说着,语气里完全找不到一点愧疚,“我对不起你,无论你有多少对不起小玉,我都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我愿意听候发落。放过小玉!”
郝湘东嘴角又弯上两抹冷魅,“郑局长弄错了,不是我不放小玉,是小玉一直不放我!”
“她会放,总有一天她会放。只求你之前这段时间,善待她。给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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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局长说话差矣。我从来没有不善待她。”
“那就好!说,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
“那么,不是我调走就是辞去职务,对吗?我想,郝副市长更觉得后者合适!好。做官,我没有你那么大的野心,没的做也无所谓。张书记那儿我会去解释。辞官!好象还只是在戏里听过。现在就由我给郝副市长唱一出,一定唱到您满意!”郑质中态度很主动。
郝湘东毫不谦让,“旧戏新唱,也瞒有意义。那我就等着看了!”
“请求你一件事。”
如此干脆主动的态度,猜也是有条件!郝湘东嘴角挂着戏谑。“你刚才已经求了,让我给她时间。我答应。”
“再求你一件事!”郑质中只好另行表述。“小玉,她倔强,好胜,心气高。我承认你比我比更有手段,可即使这样,也很难让她全部按你的意愿行事,对吧?我,更加不能!如果她暂时不能离婚,”郑质中有些咬牙说出后面的话,“求你,现在睁一眼闭一眼……就当你们的婚姻已经结束了,反正你一直认为那是错误的婚姻,就让它结束吧!离婚手续,只是一个程序,完全可以以后补办。”
郑质中想的明白,肖白梅那儿看来也是他的难关。要他这样的年龄,等待这两桩婚姻完全结束时?郑质中感觉自己入魔一般,他清楚自己现在多不理性,却,完全没办法阻止自己。
郝湘东听明白了郑质中的意思,重点,在那后面,“睁一眼闭一眼,”继续让他与玉玉雨春保持现在的关系。郝湘东几乎失笑。好有创意的想法!明明他要与他的老婆通奸,倒让他想成那女人已经不是他的老婆,只差以后补办手续!如此,他就可能心平气和,接受他羞辱?
莫非一个人孤单太久了,很正常的人也变得思维怪异?竟还让他成全!他讥讽道:“郑局长,您刚才的话,很幼稚,也很龌龊。”
郑质中反唇相讥:“是比不上郝副市长。能做一套,说一套!”
郝湘东哈哈笑,“天才!才发现郑局长天才!怪不得能心平气和地把自己的老婆供献出去。您也是想着,只差了补办手续?”
郝湘东这挖苦有些恶毒,郑质中一下恼红了脸。
郝湘东仿佛看到,又笑,“不一样吧?只要没办手续,只要在别人眼里那女人与你还有关系,那,你就不会心平气和。郑局长,我答应你,不会折磨玉雨春,我也从来没折磨过她!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搞出来的。还有,只要她想离婚,我会一口答应。其他,您没资格和我谈,你要付出的,是动了我的女人的代价,之后,要保证不再发生!我,可以不再继续追究,就是对你的宽大。您,听得明白吗”
“郝湘东,我承认对不起你……”
“为什么我听不出来?”
郑质中忽略他的挑衅,继续说:“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太合常理。可是,必须答应我!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么,其他一切,也免谈。”
看来郑质中是完全被感情左右了头脑!一个感情空寂多年的人一旦暴发,所以更加疯狂?哼,郝湘东暗里又嘲笑一声。也是人过中年,尝到那样鲜嫩的美味.无法释口吧!
郝湘东脸上越加露出笑意,却阴寒。“那未必!刘再坤的案子快要移交司法了。他个人名下的私产两千多万,自任国库党委副书记以来,贪污挪用的公款只有名目的总计三千多万,无法统计到册的恐怕更多。大蛀虫啊,疯了!其间包括国库大楼建设期间的巨额非法所得。郑局长,监管不利啊。我一直视您为师长,很多事情您自然比郝湘看得更透彻。比方引咎辞职这说法,可有可无,全看上面追不追察,要不要追察,可不可追察,有人希望不希望追察。我理解的对吗?”
郑质中握住话筒,沉默。电话那头的郝湘东,已与他隔了千重万重。他早就知道这是只猛虎,厉爪獠牙,可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噬咬自己。看来人生确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