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送你回去……”雷诺探出个脑袋来，下了车的男人举起手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慢慢走远，他坐在车上发呆，刚才叶全的一番狠话没让他觉得生气，反而有一种被人从脑袋上倒了一盆冰水的感觉，意外的清爽。

。……

。……

从酒吧出来开车到便利店一会儿就到了，但是徒步走回去的话就得走上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夜晚的街道十分安静，偶尔有车子从路中央飞驰而过带起一阵凉风。

“呼——”叶全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把罐子丢进了垃极桶里，他稍微哆嗦了一下拉了拉衣服领子，大衣丢在了酒吧里，毕竟出来的时候他可没料到会碰到雷诺被人群殴，居然忘记了这天气还是下着雪的，他就这么下了车子走过来了。

真应该让雷诺把他送回酒吧去，叶全搓了搓手冲冻僵的双手吐了口热气。

身后的车灯久久没有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过于刺眼的车灯在靠近的时候降低了亮度，只留下微弱的光映出空气里好似细针一样的飘雪，走了两步以后叶全确认身后的车子是在跟着他。

是雷诺？

感觉不像那个混账小子的作风，叶全回过头的时候恰好车子也开到了他的身旁，随着车窗缓缓摇下他也看清了正在开车的男人。

似乎在有了从前就被人二十四小时跟踪的经历下，这个地方这个时间段看到陈嘉树这么一个人，好像也变得能够接受了。

“上车吧。”陈嘉树说道，幽深的目光偶尔落在叶全贴身的羊毛绒衫上，虽然暖和，但无法抵御一阵阵的寒风钻进衣服孔里。

陈嘉树的声音依旧是沉稳而又带了些温柔，在冷风里瑟瑟发抖和坐到车子里享受空调的双项选择题里要选一个答案并不难。

叶全停下了脚步，陈嘉树也随之停下了车子，在陈嘉树下车开门之前叶全就自己快速的走到副驾驶位上自己坐了进去。

【当容颜不再，你是否爱我如初，直到地久天长】是巧合还是有意？

悠扬低吟的浅唱从车子的音响里缓缓传出，熟悉的歌词勾起叶全熟悉的回忆，即使现在他和他的感情已经被画上了一个句号，叶全并不会去否定他们曾经在一起过的事实，以及那些曾带给他美好回忆的过往。

曾经彷徨无措的自己，曾经不知道生活意义和目的的自己，曾经将陈嘉树和苏天安视为了自己生活精神支柱的自己。

患得患失，沉浸在美好爱情里的同时又惧怕在未来的岁月里因为容颜老去而失去了所爱，当时是陈嘉树在背后拥抱了自己，那怀抱的温暖他仍然记忆犹新，那一刻他真的认为他们可以一直幸福的老去。

冬天的飘雪为车窗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时间由夏天到了秋天，又到了现在的冬天，在时间推移的同时他也发生了改变。

至少现在，在真正失去了以后他已经不会再患得患失。

“回酒店还是酒吧？”双手握着方向盘，陈嘉树眺望着远方，在时间的推移中发生改变的人或许并不只有叶全一个人。

这一份感情来得太快太突然注定会遭遇波折，叶全曾经怀疑这份突然的幸福能不能持续下去，陈嘉树何曾没有在夜晚的时候认真思考过他对叶全究竟是什么感情。

对李臻的放任里有友情的考虑，对叶全遭遇到刁难时有所犹豫，这份犹豫更多的是来自陈嘉树心里对感情的犹豫，直到叶全果断的离去像是一把冷刀子狠狠插在他犹豫的心脏上，痛过以后才知道什么是疼的感觉，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要失去了才知道真伪，才不会再去怀疑。

“酒吧，我的衣服还在那里，送我到门口就可以了。”叶全伸手把车子里播放的音乐切换到了广播频道，正好频道里正放着为圣诞节预热的歌曲，一首来自玛丽亚凯莉的圣诞歌曲，轻快愉悦的旋律冲淡了车子里的忧伤气氛。

叶全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微微扬起了唇角，比起让人感到忧伤的歌曲，他更想创作出可以让人在失落时听了感到快乐和希望的歌曲，毕竟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遭遇过痛苦与挣扎，已经有那么多的忧伤了，为什么就不能更快乐一点呢？

“我得和你说一声抱歉。”叶全望着窗外，“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会对我和苏天安的过去有疑惑，我自以为是的以为你不会在意。”

感情是需要沟通和坦诚的，有那么一件事情叶全一直都没有告诉过陈嘉树，他望向了旁边的男人，说道：“我对你的了解要比你对我的了解更多，在我昏迷的半年里，我在梦里听到一个男人一直向我倾诉一些事情。”

第二十九章—从我的眼里看到谁

他在昏迷的时候不仅仅听到了陈嘉树对他的倾诉，甚至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一直以来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陈嘉树的眼里流露出些微的惊讶神色，他曾经的确是把昏迷中的叶全当成了一个倾诉对象，这件事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现在从叶全口中说出来虽然让他感到惊讶，却也让他不得不相信。

“这本来就是一件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如果我早早的告诉了你…

…”叶全笑了一下，他估计会被人当成是神经错乱，或者又因为知道了陈嘉树太多的私人事情从而变成陈嘉树的眼中钉也不一定。

那个时候刚刚醒过来的他还没办法完全接受现实，他怕再失去一切，更怕被陈嘉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