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嫣自幼到大没挨过一次亲爹的打,只因身子孱,又不亲近,如今挨下这一巴掌,反倒觉是脑门儿一热,神智一清,泼了胆子呜道:“为甚么偏偏孩儿就配不得他,那么多才子荐佳人,美女许英雄,多一对不嫌多,少了孩儿也不少,旁人两个眼睛看得你舒坦,嘴里赞得你快活,可孩儿过得不美满又有何用?孩儿只要欢喜同他在一块儿,就管不着人家觉得衬不衬合不
合。“
崔员外原先少与这女儿亲厚,并不深知她内芯脾性,只知是个再温顺不过的人,今夜倒是掏心挖肺得最多的一回,现下猛然一听她满口皆是大逆不道,震惊那甄世万也不晓得是如何蛊惑她教唆她,竟将这老实女儿带坏成了这样,气头更旺,扬起一脚便朝她踢去,口中叱道:“胡闹,胡闹!“一下子将这女儿踢了个趔趄。
崔嫣没料爹爹下这恨手,一下不曾防范,正正撞到四脚桌的一根脚上,额上立时起了一个红包,捂了额晕头转向爬起来,还没撑起身子,一阵发昏,又是跌坐下来。
崔员外今日也是被这从不忤逆的女儿给气疯了,看这情形,吃了一惊,昔日习惯了,总觉她是个瓷瓶玉馔,一碰即碎,这番跌撞下来也不知能不能禁受得住,正欲上前看看,甫才没死心尚杵在外头的崔妙却当父亲余怒未消,还要罚打姐姐,由门帘外冲出来,展臂将崔嫣护住。许氏跟着在外偷听,见女儿怕要遭殃,也是赶忙出来劝。
崔员外不见这母女还好,一见便想若非她们娘儿两个一个撺掇啰唣,一个里应外合,怎会一时失心疯地将好端端一个女儿送去给人当下女,还由人玩弄,顿时迁了怒,见崔妙挡着,也并不停手,一个掌落下去,将这平日最是疼爱的老二结结实实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