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高兴高兴。”
赖大见问,只好战战兢兢答道:“小兰大爷高中了。”由于害怕忠顺王的权威,因此说得极小声,不过当时一片死寂,李纨护着儿子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心中豁然大喜。这些年来她孤儿寡母的实在不易,满心希望都在儿子身上,不曾想儿子竟在如此关键的时候给她挣了回脸面。从此以后她也可以扬眉吐气了,不用再看任何人的眼色,也能有个封诰。不知是喜悦还是想到了这些年的不易,心中生出好些凄楚来,那眼泪更似以前多了起来。
虽然是件极喜的大事,可眼前正是大祸临头,她和儿子又不知如何过得去,人人自危,她又哪里敢露出半分的喜悦来。此刻的心情,正好似倒了五味瓶,说不出的酸甜苦辣。
永泽又多问了一句:“高中什么呢?”
赖大如实答道:“中了武举第二十七名。”
永泽向人群中看了一眼,不缓不急的说了句:“这位小兰大爷是谁,出来本王瞧瞧。”
贾兰听见被点名,不得不去,慌乱中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一眼祖父,也不知福祸,只得出了列,到了跟前和忠顺王磕了头。
永泽见他年未弱冠,身着茄灰的直裰,模样还算清秀,身量倒也壮实,论其言谈举止,五官容貌比宝玉自然是比不过,不过却多出几分的英挺之气来。
贾兰规规矩矩的行了礼,亦不敢抬头去看忠顺王,心中俱是忐忑难安。
永泽便笑了:“好,好。”又向贾政道:“此子可教!”
于是又让贾雨村带着人去清点清缴上来的那些物件,忠顺王见有不少的违禁之物,便大笑:“区区一个公府,竟好大的胆子。以前仗着府里出了个贵妃娘娘,也忒胆大了些。来人,将这些一一造册登记了,可是铁证如山。”接着又命人将这些人等全部给锁了,当家之人,身上背负着罪行的,先发往大牢,其余仆妇家眷等,先找处地方关押起来。
正在分配事务时,突然有军牢来报:“北静王来了。”
忠顺王一蹙眉,两人在政见上向来不怎么和气,他们水家如今和贾家算是有姻亲,此时来了,定没什么好事,想到此处就很是烦躁的说了句:“他来做什么,真是多管闲事。”
水溶的轿子已经过了大门,进了第二进门了。接着便停了轿,水溶弯着身子从轿中出来,六儿赶着上来扶了一把。
水溶大步向忠顺王处走去,忠顺王已经起身来,脸上挂着笑:“怎么就惊动了北王爷,这里有我,也能办下来,就不敢再劳烦北王爷了。”
水溶淡淡一笑:“奉了皇上的圣旨来,幸好我及时赶过来了。”说着便让宣旨的太监读了圣旨,大意不过是因贾兰中了武举,查其也没罪过,可以免受责罚,又闻其母是个寡妇,也不受责骂,择日搬出府邸,于别处居住。又将荣国公一爵赏给了贾环。余者命忠顺王看管查办。
水溶弄不懂皇帝为何这样下旨,不过是办了件分内事。
赵姨娘突然听见儿子袭了爵,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喜事,当时便不顾众人在场,还有两位王爷在跟前,哈哈的大笑了两声,引来众人侧目。贾环也喜不胜收。
欢欢喜喜的接了旨,不曾想自己一直给宝玉给压制着,从未有过翻身的时候,没想到爵位竟然会落到自己头上。
贾政显出一副漠不关心来,想着祖上的基业,不曾想到到他这一代竟然就凋落了,以后到了地下,怎么去面见祖宗。贾赦不曾想那年的一句戏言,却成了谶语。
当下锦衣卫便放了赵姨娘母子,赵姨娘大笑不止,又手舞足蹈起来,将头上的发簪全部拔了下来,像是疯癫了一般,口中念念有词:“我养了个好儿子,我养了个好儿子。这个家都是我的了,都是我的了。”
又去扯身上的衣裳,众人忙避过目光,只当赵姨娘是疯了。贾环见状,脸上羞愤难当,连忙过去抱着母亲,死命的往别处拖。如今他可是国公爷了,这样大的脸面可丢不起。
虽然有旨意,贾环得了爵位,上谕说要查抄荣国府,因此贾环并未得到在府里居住的机会。也不会将查抄之物归还于他。
此番闹剧过后,忠顺王倒忍禁不俊,又回头对水溶说:“北王同我一并抄捡这些东西吧。”
水溶却双手一拱:“皇上只让我过来传个旨意,再说本来让忠王全权负责,也不敢随意僭越。”
永泽一听,倒还顺耳,微微一笑:“那么有劳北王跑这一趟了。”
水溶便要告辞,又匆匆的看了一眼这些被押的男男女女,一眼看见了宝玉,暗想道:今日祸事,你若是逃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只怕就躲过了。何必来淌这个浑水。如今他是爱莫能助,只看后面能不能有什么法子。因此略站了站,便又乘轿而去。
永泽忙让人去相送。
水溶在轿中自思,黛玉还不知这边的情形,要是她知道了,指不定哭得怎样厉害。这里身子才好些,别又添了什么病痛。内忧外患,扰得水溶不大清静。他先回宫回复了旨意,皇帝也没说什么,只略点了点头,便背过了身去。
水溶赶着回了府,径直往这边的院子走来。且说韩母来了,正和黛玉说话呢,敦慧自然回避了。见水溶回来,韩母连忙起身,行了一礼。水溶还有些无所适从,这毕竟是以前的岳母,自己是晚辈,赶着回了礼。
黛玉含着笑说:“王爷回来得倒早。”
水溶凝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