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也不勉强你,弄得你也难受。
瑶琴,你领着她去偏房那边喝口茶缓缓,我也坐得有些累了,和古筝去旁边走走,过个半个时辰再过来说下半段就是了。”说完,尔芙就摆了摆手,免了说书女先生的礼,抬手搭着古筝的手腕,反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肢,起身往桥亭的另一端走去。
尔芙一离开,说书女先生登时就松了口气,之前一直跪得端正的身子一歪就坐倒在了地上,歪了歪脖子,单手揉了揉发热的脖子,狠狠咳了几声,清了清哑了的嗓子,扭头对着上前扶她的瑶琴笑了笑,道:“说句实话,以前在茶馆里说书,我也曾看过不少达官显贵的,可是这单独给贵人说书,我这真还是第一次,真怕给我师傅丢脸呢!”
“咱们主子的性子最是和善,你不用这般。”瑶琴笑着递上了帕子给满脸是汗的说书女先生擦了把汗,扶着她往绢丝屏风后,摆惊堂木、白帕子等东西的方桌走去,那方桌后面,已经有机灵的小太监送上了绣墩和热茶给她歇脚解乏。
这边,说书女先生由瑶琴陪着喝着茶润嗓子,那边尔芙走着走着就走远了,竟然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后湖旁,正好瞧见丫儿从湖边的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那不是咱们院子里的丫儿么?”尔芙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古筝,低声嘟哝了句,随即就学着谍战片里盯梢的样子,拉扯古筝往一棵足有百年的老柏树躲去,她倒不是说怀疑丫儿什么,只是有点想玩玩幼稚的吓唬人游戏罢了。
尔芙一边和古筝说着吓唬人游戏的玩法,丫儿就已经渐渐走近到了树边,她刚要从树后跳出来,丫儿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只见李氏身边的大宫女琉璃,居然也从那座假山后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尔芙喃喃自语着,却也失去了玩闹的心思,毕竟无数的宅斗小说中,这种身边人背叛戏都是重头戏,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她本以为找了个她相对熟悉的人回来给自己个儿作伴,却不想是引狼入室了。
虽然她不想这么武断的下了决定,可是看着眼前不远处,丫儿和琉璃很是熟悉的样子,总让她觉得心里头有那么一丢丢不痛快的感觉。
“主子,您别太激动,您现在的身子还没有大好,胡太医可是曾三番四次交代过的。”古筝虽然不如瑶琴稳重,但是忠心程度是杠杠的,眼见尔芙的呼吸粗重起来,一双眼睛瞪得都要掉出来了,嫩白的小手也不自觉的抠起了老柏树粗劣的树皮,忙上前一步的挡住了尔芙的视线,低声劝说道。
“我知道!”尔芙咬牙切齿的低语道。
有了古筝挡在中间,尔芙再也看不到丫儿和琉璃的动态,但是细碎的私语声音,还是随着风细碎的传到了她的耳边,无非就是那套策反卧底的老话儿罢了。
“咱们走吧!”只觉得心灰意冷,更为自己识人不清的眼光悲哀的尔芙,也不想去当面质问丫儿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了,左不过就是那些很俗套的理由,钱、家人的性命、或者是一份更好的前途罢了,她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拉了拉同样满脸气愤的古筝,低声说了一句就径自沿着树丛另一侧的小路离开了。
太过失落的尔芙,并没有注意到她离开的刹那,刚刚还是一脸气愤的古筝,居然鬼鬼祟祟地扯着嘴角笑了,偷偷从怀抱粗的树干旁探出了个小脑袋瓜儿,对着正面对着这边的琉璃,使了个手势,便也追着尔芙离开了。
“主子,您消消气,别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了!
若是丫儿那丫头不中用,您不如就让人将她打发回原来的地方去吧,总不好将这么个危险的人放在身边吧!”古筝追上前去,看着仍然余怒未消的尔芙,忙压下了嘴角的那抹窃笑,努力的挤出了一抹苦楚,咬牙道。
尔芙无声地摇了摇头……
她刚才那一瞬间,确实是像古筝说的这么想的,想着将丫儿打发得远远地,最好是永远都不再见她,以告慰自己那不靠谱的识人眼光,为自己小小的出口气,也提前将自己身边的不安定因素掐灭,可是她不是个傻子,盛怒之下,她是这么想的,但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细细的思索了这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这是后湖的湖边,不说是个让人能一览无余的地方,也绝对不是个很容易隐蔽的地方,如果丫儿真的是个被人安排到她身边的卧底,那么她们绝对不会选择在这样的位置见面,这不是很容易就被人瞧见了。
第二么,那自然是因为她和丫儿的相遇太巧合了,巧合到安排都安排不到那么巧的,她没有‘原主’的记忆逃跑,她会逃跑到桃花坞碰到丫儿,她会将碰到的丫儿就这么轻易的调到身边来当差,如果李氏真的能安排得这么巧妙,那她真是要对李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至于第三就更简单了。
丫儿被调过来,身边有瑶琴和古筝这些人盯着,她就算是李氏安排过来的,她也做不出什么小动作来,所以尔芙也就不需要急着处理她了,只要静静旁观就是了。
正如佛偈中的一段话一般:
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乎?
拾得曰: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她也可以学学大智慧,静静的看着丫儿会如何做就是,如果丫儿是个可信的,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