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谢侧福晋。”
柯三家的有些僵直地行了个礼,这才搭了个椅子边儿坐了下来,将柯老三嘱咐她的那些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不外乎都是些请罪的话,什么柯三太懈怠,没能将尔芙住的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也没有能早些准备好体己的那些个行李,反倒劳烦尔芙过来自己个儿收拾,实在是罪过罪过,恳请尔芙能原谅柯三罢了。
尔芙听过,笑笑也就算了。
她这次出府避疾,实在是太仓促了,连她自己个儿的行李都没收拾一件就被几个太监塞上了出府的马车,又怎么能要求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庄子上的庄头准备好一切呢,不过瞧柯三家的这个态度,想来这个柯三亦是个正派的人,毕竟尔芙一个侧福晋,突然这么出现在这么个破败的庄子上,任谁看都知道她是个遭了四爷厌弃的可怜人,若是落到那些个尖酸善经营的庄头手里,想来她的下场,比之被郭络罗氏送去盛京庄子上的裕满妾室木苏里氏的处境,也绝对是好不到哪里去。
“你太言重了,我这次出来的突然,别说是你们没个准备,我也是全无准备,不然也不至于身边就跟了这么两个人,这些铺盖都没带一件,还要麻烦你们。”和老实人打交道,尔芙心里的压力轻了不少,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借口要早早安置,让瑶琴将柯三家的送了出去。
“主子,这柯三家的瞧着就不是个会说话、会办事的。”丫儿扶着尔芙坐在了一旁歇着,便去整理柯三家的送来的那些铺盖,这一翻看,丫儿就不自觉地撇了撇嘴,略不痛快地嘟哝了一句。
说句实话,丫儿自小就生活在富裕人家,别看家里遭了灾,但是她是真没吃过什么苦头,就算是进了圆明园做粗使宫女,那吃穿用的体己东西,也比普通老百姓人家的姑娘强多了,瞧着柯三家送来的这些个粗织布的被褥,她要不嫌弃,那才叫意外呢!
反倒是尔芙瞧了瞧就笑了。
这可是地地道道的粗织布,棉花也铺得厚实,比起她在现代买的那些床上用品要好多了,何况一个庄户人家拿出来的被褥,这么干净整齐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人家了。
她现在就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有吃有住就蛮好了。
“不许胡说,这柯三家就是庄户人家,有这样的铺盖给咱们,那就已经很不错了,你真是个不知足的,要是她真送来些绫罗绸缎的,那我可真要好好合计合计了,抓紧收拾收拾吧,咱们今个儿就住在这张炕上了,一会儿你把外间的灶就给点起来吧,也不知道这里都多久没住过人了,想来这炕是潮得很了!”尔芙一边将刚才瑶琴从柯三家拿回来的篮子拿在手里翻看,一边瞄了眼窗外,她可不希望丫儿随口的几句牢骚话被才出去的柯三家的听见,平白生出是非。
正说着话,瑶琴就重新回到了房里,她将袖管里的赤金镯子,又交回到了尔芙手里,恭声道:“奴婢和柯三家的打听过了,这庄上没有几户人家,旁边却有个不大不小的村子,村上有卖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的小店,奴婢打算一会儿就过去一趟,所以这院子里的事情,怕是就要让丫儿多操劳些了!”
“那敢情好,你抓紧去吧,也免得一会儿天黑了,这路上不好走。至于这个镯子,还是你拿着把,别看你要买的东西都是些小来小去的玩意儿,但是要置办的东西不少,零碎银子怕是不够用的,你也别太紧着了。”尔芙并没有接过瑶琴递回来的镯子,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这趟出来,实在是太匆忙了,就算是瑶琴手头有些打赏仆从的碎银子,估计也没多少,这别看针头线脑、柴米油盐这些玩意儿不贵,可是真要置办齐全了,没有个十两八两的银子,那还真是不大够用呢!
见尔芙都这么说了,瑶琴也就没有坚持,她还惦记着要去隔壁村上请大夫抓上几副汤药的,旁的东西都可以省些,或是少买一些先凑合着,可是这尔芙要用的药,她是半点都不敢凑合的,肺痨是个什么病症,那是要人命的,要是没有好药顶着,她真怕尔芙就这么如一朵娇花般枯萎下去。
至于说和四爷那边联系,瑶琴暗自在心里摇了摇头,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四爷会如此绝情,不管怎么说,这尔芙也是四爷真心疼过的,怎么会就这般冰冷对待呢!
她实在是想不通,却又不敢说出来给尔芙添堵,最终只得点了点头,拿着尔芙又塞回到她手里的镯子,紧了紧衣襟就往外走去,照样让丫儿闩好了门,这才往庄子外边走去。
“砰砰砰……”正当丫儿忙着在厨房里整理柴火烧水,尔芙坐在上房里无所事事的抱着枕头发呆的时候,拴紧的院子门就被从外面敲响了。
尔芙显得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趿拉着鞋子就来到了门口。
“谁呀!”丫儿一边问着,也一边从厨房跑了出来。
刚刚才离开的柯三家的的声音就从门口响起了,丫儿看了看站在房门口的尔芙,见尔芙点了点头,这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