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打算反对的张大奎,一听说是免费的,也就不打算废话了,继续低头就着桌上的凉拌小菜,滋遛滋遛地继续喝酒解乏了。
“以后我就不是乡下瞎跑的疯丫头了,那娘亲可得给我做两件新衣裳。”张宝儿却不管是不是需要花银子的,她觉得只要能让家里人同意她去读书就好,刚要笑嘻嘻的捧起饭碗吃饭,突然想起了小七身上穿着的那件崭新崭新的绣花衫裙,便蹬鼻子上脸的继续追加要求的缠着王氏撒娇道。
王氏最讨厌的就是张大奎总是惯着张宝儿穿戴,培养张宝儿爱慕虚荣的陋习,所以一听张宝儿提起要裁新衣裳,便不高兴地放下了碗筷,认真说道:““新衣裳?
你身上这件衣裳不是你爹上月去城里给你新裁的么!”说完,她还不忘白了一眼张大奎,别以为她不知道张大奎裁这件衣裳偷摸藏了多少钱,她不过就是觉得张大奎到底是个大男人,这身上不能一个字都没有,才故意装着不知道,任由他藏几个零钱在身上罢了。
张大奎被王氏看得心虚极了,又怕张宝儿继续揪着王氏要新衣裳,将他之前偷藏私房钱的事情揭出来,忙接茬道:“那个,我这还有你上个月给我的酒钱,等哪天我抽空去集上给她扯块花布,你针线好,给她做一件呗。
这姑娘家也就在娘家的这几年能松快松快呗!”说完,他就隔着桌子拍了下还要说话的张宝儿,狠狠瞪了张宝儿一眼,让她乖乖闭嘴吃饭了。
张宝儿见老爹答应给自己个儿的要求,也就乐乐呵呵地点了点头,重新端起了饭碗,嘴角带笑的继续低头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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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隔天,张宝儿背着王氏连夜给她缝制,便也跟着已经算是熟门熟路的桃花、丫蛋等几个小伙伴,一块往无涯书院去了,跟在张宝儿身后的,自然还有她的两个小闺蜜樱桃和蜜糖儿,这也是她特地一大早就爬起来去找来的,她可不想和小七她们这些个讨厌的小姑娘玩在一起。
钟声敲得震天响,早课的时间到了。
不同于普通私塾的教课模式,尔芙将她在现代经历的那些自认折磨的课间操和晨跑都拉到了这个时代,而每天一大早晨,大大小小的孩子排成排,围着青石板铺就的操场跑步,也成为了无涯书院的一大特色,也就是亏得这些学生都是庄户家的孩子,若是那些个就知道闭门读书的弱鸡秀才们来跑,估计不用两圈就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只是可怜张宝儿别看她才六岁,她就已经裹足了。
踮着小脚的她,连走路都是一步三摇的不稳当,这跑起来就跟在钉板上受刑一般的难熬,还是戴先生发现得早,觉得她脸色都有些不对劲了,将她拦下来了,这才免得她继续逞强跟着大伙儿跑了。
汉家姑娘裹足的陋习,可谓是传承久远。
只不过一般庄户人家的姑娘,也要跟着自家爹娘下地干活,所以很少有人会裹足,戴先生自己个儿别看是汉人,却是汉军旗下的汉人,遵着祖宗传下来的入宫选秀的规矩,也是没有裹足的,她这一来二去的,也就将汉家姑娘会裹足这个事忘记了,猛然瞧见张宝儿用裹脚布缠着的小脚,还真有那么一丢丢的不适应,她一边从柜子里取出了上好的祛瘀消肿的药膏,一边准备着给张宝儿泡脚的热水,轻声问道:“脚上疼么?”
“还好。”张宝儿红着小脸坐在软趴趴的沙发上,哽咽道。
戴先生笑着揉了揉张宝儿的脑袋瓜儿,褪去了张宝儿脚上的裹脚布,瞧着里面已经严重变形、红肿的小脚丫儿,幽幽叹了口气,取过了已经准备好的热水,柔声说道:“先泡泡脚吧,一会儿上了药就能好一些,以后你可不能再这样跟着她们瞎跑,你这脚底下就不疼,真是个爱逞能的孩子!”
这般说着,她将张宝儿抱到了沙发边上,又在盆下添了个小矮凳,让张宝儿能更舒服的泡脚,这才拿着干净的干布帕子和药膏,坐在了张宝儿的身边,心里琢磨着,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张宝儿的家里人说说,可别再给这么点的孩子裹足了,毕竟裹足实在是太残忍了,活生生将脚骨折断,这孩子得是多么遭罪儿呢!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外面跑圈的声音消失了。
戴先生忙让张宝儿擦净了脚上的水,细致地替张宝儿擦好了消肿的药膏,又找出了一双自己个儿的细棉布素白色袜子给张宝儿穿好,这才重新替张宝儿穿上了小鞋,领着张宝儿回到了学堂里。
“今个儿,小七你们又多了几个新同窗。”
戴先生瞧着课堂里泾渭分明的分界线,有些不解地看了眼小七,又扭头瞧了瞧手便牵着的张宝儿小朋友,笑着对另外两个新面孔的小朋友,让她们上来做自我介绍。
说是自我介绍,其实也就是说说自己个儿的名字。
戴先生如昨个儿一般,将三个新学生的名字写在了本笔墨这些东西,分发给三个人,便让下面坐着的学生们翻开了三字经,开始给几个孩子启蒙了。
读书是件很枯燥的事情。
虽然古代人读书机会更是来之不易,但是这些在外跑玩惯了的小孩子们,比起从幼儿园就开始坐在课桌听讲的现代孩子,更难以管住那颗活泼好动的心。
哪怕有小七这个已经启蒙好几年的老学生做榜样,课堂秩序,还算看得过去,但是这些新学生念书的声音,却已经有些打蔫了,也亏得尔芙安排课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