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姑姑,德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大宫女。.
打从月前来到四爷府里,便接过了李氏手里头的中馈。
无他,谁让人家背后有德妃娘娘这尊大佛罩着,便是当初乌拉那拉氏对上毓秀姑姑,亦是得小心赔着笑脸,李氏虽然不甘心手里头的权柄被夺,却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背地里动些小手脚,比如今个儿小乌拉那拉氏闹到四爷书房前头的事,其中就有她的一份功劳。
起源不过是一支镶了碎红宝石的掐丝金簪。
小乌拉那拉氏虽是和乌拉那拉氏同宗同族,却不过是顶着格格名进门的小人物一个,荿格格和董鄂格格,与她同级同品,而且一个颇为得宠,一个有女傍身,各个显得都比她在府里头的地位要高,但是这二人都是谨小慎微的性子,事事不与她争风出头,李侧福晋又有心利用她,刻意给她营造出了府中第一女主子的假象来,让她更似张狂。
这不,毓秀姑姑接过四爷府中馈的账本、钥匙没几天,便到了给后院各主子份例的日子,几支镶了碎红宝石的金簪就在这批份例中,按照规矩,大李侧福晋和小李侧福晋身居侧福晋之位,分到的是两支镶嵌了莲子米大小红宝石的金簪,而格格份例内的金簪,则是镶着小米粒大小红宝石的攒宝簪子。
若是以往,大李氏故意迁就小乌拉那拉氏,自是会将最好的一份留给小乌拉那拉氏,而毓秀姑姑是德妃娘娘派过来按规矩办事的,当然不会故意厚待小乌拉那拉氏,直接将镶了红宝石的金簪,送到了两位侧福晋的院里,收到了镶碎红宝石攒宝金簪的小乌拉那拉氏,一时气不过就和毓秀姑姑闹起来了。
做了多年德妃宫里掌事宫女的毓秀姑姑,早就看惯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加之她就不待见乌拉那拉氏,虽说乌拉那拉氏已经死了,她却毫无例外的迁怒到了小乌拉那拉氏身上,偏偏小乌拉那拉氏还没有点眼力见,跑到她跟前去闹,自然是被毓秀姑姑弄了个没脸。
自认受了极大委屈的小乌拉那拉氏,这不就跑到了书房来。
四爷很有耐心地听完了她的哭诉,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小乌拉那拉氏有些不安的拧着手里头的绣帕,如水洗过的一双明亮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上坐着的四爷,连大气都不敢喘了,沉默了好一会工夫,他这才端起茶碗,微微抿了口热茶,将手腕上戴着的翡翠手持扒拉得噼啪作响,淡声道:“为了这点小事就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让下人们瞧热闹,你当真是不怕寒碜,不过既然你闹到了爷跟前儿来,爷也不好不管了,你且先回去,稍后用了晚膳,便随着大家伙儿去花厅,爷定然给你给说法。”
说完,他便好似不在意似的摆了摆手,转身往内室里走去。
小乌拉那拉氏的心里松了口气,想着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老话,嘴角噙笑地回了后院,却没注意到目送她离开的苏培盛,眼底闪烁而过的那抹怜悯。
跟在四爷身边多年的苏培盛清楚,这次四爷是气狠了。
果然,还没等他将书房的门,重新关起来,内室里就想起了一阵叮叮当当摔东西的响动,打从瓜尔佳侧福晋去了小汤山养胎,四爷的脾气就越来越暴了,也亏得内室里的摆件都被他换成了不值钱的玩意儿,不然等四爷撒完火,还不得偷偷心疼。
心里头的腹诽不止,苏培盛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他小心翼翼地溜边儿进了内室,瞧着满地的碎瓷片子,又瞄了眼坐在床上生闷气的四爷,利落转身进了后面的茶室,拎着扫帚,将地上的碎瓷片子小心收拾好,又拿了大抹布细细擦拭一遍,免得那些不起眼的小渣滓扎了四爷的脚,统统都收拾好了,这才重新泡了杯热茶,轻轻放到床边角几上,无声无息地退到了一旁,耐心地等着四爷消火。
约莫半柱香工夫,四爷吐出了一口浊气,这是彻底消火了。
“去,打人传信给后院,让那些女人都到花厅聚齐去。
爷倒要亲自去看看她们到底闹什么,就该和你瓜尔佳主子说的那样,把这些个吃饱没事干的女人都丢到灾区去过过难民的日子,看看她们还有没有力气闹!”远香近臭,这府里头的女人越闹,他就越惦记在外面的尔芙,暗自里心思尔芙是多乖巧懂事,从来不为了这些琐事烦他,他却忘了他被尔芙赶去睡书房的可怜日子,也彻底忘了尔芙落泪的娇气样子。
总之一句话,这会儿在四爷心目中,尔芙就是完美女神。
苏培盛也不理会四爷心里怎么想,规矩应个声,便去廊下找人给后院的各位主子传信去了,同时交代小厨房那边准备几样顺口的清淡小菜,免得坏了胃口的四爷吃不下去东西,饿坏了身子。
简单吃了口东西,接过苏培盛送来的湿帕子抹了把脸,四爷大手一挥,领着苏培盛和王以诚两兄弟就进了后院。
花厅里,众女齐聚,衣袂飘香。
想着一会儿就能见到四爷,大家伙儿都打扮得格外不同,有的走的是素雅的女神范,有的走的是恬淡的邻家妹妹范,更有打扮得格外明艳动人的,总之是花枝招展的,可惜四爷进了门,连看她们一眼的打算都没有,尔芙离府的日子越久,他就越是觉得后院里的女人腻歪。
“爷听说你们都觉得毓秀姑姑处事不公,爷特地过来看看,要知道毓秀姑姑在宫里头,那可是颇有名声的大宫女,阖宫上下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