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谎言,往往需要很多个谎言去遮掩。
弘轩成为了老十四府上的二阿哥,他瞧着近在咫尺的额娘不能亲近,也是够难受的,草草陪着尔芙吃了顿饭就找了个借口告辞了,他实在搞不懂额娘为了堵一个才进庄子伺候没几天的小丫头,哪里需要费这么大力气圆谎,不过他这趟进京有正事,很快就将这件小事丢在脑后了,一直到离京之前,他才发现他疏忽了多么大的事情。
尔芙目送着弘轩和小七骑马离开,抹着泪转身回到了庄上。
她有些后悔自己冒冒失失地从京中人牙子那里买丫鬟来庄上伺候了,早知道弘轩会在这些日子回京,她就该从外地挑人过来了,真是平白给自己个儿添麻烦。
不过后悔已经晚了,不如好好找法子弥补吧。
小半个月工夫,玲珑、小巧和庄上的其他仆妇都已经混熟,不过她们也没有从这些人的嘴里头探听到什么能用的消息,除了尔芙近身伺候的几个宫女外,其他人都是四爷从关外调过来的新人,这些人不但从未见过瓜尔佳侧福晋,她们甚至连自家主子是谁都认不清楚,唯一肯定的就是这庄子的主家是正白旗的贵族。
“你是说玲珑和小巧早就相熟?”尔芙很是惊讶的反问道。
因为小巧一来庄上,便被尔芙安排到了青黛身边伺候,所以很少有机会在尔芙跟前露面,加之这丫头故意把自己藏在玲珑的后面,别说是她没有注意到小巧,便是丫儿和白芷都没有将这个不爱言语的小丫头放在心上,反倒是一直在小厨房里埋头做饭的小生子,无意中发现玲珑几次和小巧躲在背人的角落里说话,几次偷听下发现,这个小巧和玲珑的来历是一样的。
尔芙有些郁闷地捶了捶脑袋,低声吩咐道:“想法子让两个人分开,我觉得玲珑这丫头心眼还算实在,不然也不会糊涂得被小巧当做挡箭牌,我趁机和她好好说说,兴许能套出她背后的主子,要是我套不出来真话,便让白娇把她带到南边去,我就不信还有人找到她问话。”
说完,她摆了摆手,命小生子回小厨房继续当差。
日落时分,用过晚膳的尔芙让丫儿把在房里头歇着的玲珑带了过来,她瞧着有些忐忑的玲珑指了指跟前的绣墩,柔声说道:“丫头,你来庄上有些日子了,我这个做主子的待你怎么样?”
“主子待奴婢甚好,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情,主子千万不要赶奴婢走……”尔芙话音一落,玲珑就哭着跪了下来,连连叩首求饶道,她不单单是舍不得离开好吃好住的庄上,更多的是怕被尔芙赶出去以后,原本买了她和她老子娘的李氏觉得她没用,将她们一家子都发卖出去,最后落得个衣食无着的下场,兴许还会被卖到那些脏地方去。
尔芙微微摇了摇头,命丫儿扶了玲珑起来,轻声说道:“你别怕,我没有想要赶你出庄子,我其实是想要好好问问你的真心话,你估计也瞧出来了,我身边的秘密不少,我留着你在身边,总得知道你的来历吧,你之前说你是家里头遭灾被人牙子买过去当差的,那你这身规矩是和什么人学的呢?”
“奴婢是跟着闵婆婆学的规矩。”玲珑颤声回道。
尔芙再次摇头,她突然没了说话的兴致,抬手指了指旁边站着的丫儿,让丫儿接茬问话,丢下哭哭啼啼不停的玲珑,转身进了内室躺着去了,她以为她待玲珑挺不错的,玲珑这丫头也愿意亲近她,没有子女在身边作伴的日子,若不是她知道了玲珑的来历,她都恨不得将玲珑当成亲近的晚辈宠爱着了,不过就算是她知道了玲珑的来历,也没有苛待玲珑半分,她以为这丫头有什么难事是会和自己个儿说的,但是她到底高看了自己个儿在玲珑心目中的分量了。
……躺在床上的尔芙,翻了个身,叹了口气,抬手扯过搭在一旁的披风,对着正在问玲珑话的丫儿点了点头,打着哈欠,往米团住着的乐安堂旁边的紫月阁走去。
“怎么孩子哭得这么凶?”还没走到紫月阁门口,小米团的哭声就已经传了过来,她再也顾不上心里头乱糟糟的想法,快步冲进了紫月阁中,瞧着正毫无法子抱着孩子哄着的奶嬷嬷,冷声问道,同时伸手接过了米团,轻哼着歌谣哄着,米团哭得嗓子都哑了,她这心里头就如同针扎似的疼着,是她自己个儿孕期没有养好,才弄得小米团一出生就身体特别孱弱,又是她假死离府,才弄得小阿哥身边就跟着个奶嬷嬷照顾着,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想着想着,尔芙就克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主子,您不如请大夫过来瞧瞧吧,这小阿哥哭得这么凶,别是身体上有什么不舒坦吧?”奶嬷嬷有些忐忑的建议道,她也是害怕,她是四爷通过手下人在京郊附近找来的,旁人可能不知道四爷的身份,她却是心知肚明,这小阿哥身份贵重,要真是有个什么好歹的,她可担待不起。
尔芙也是一时忙昏了头,居然忘记了要找太医过来。
她听奶嬷嬷这么一说,忙将小阿哥交回到奶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