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唯无奈地回过头,“还有什么问题么……先生?”
韩移亮得宛如星辰般的眼眸被繁华的灯光照耀得熠熠生辉,但精致唯美的脸上缓缓流露出可怜的神色,捂着肚子哀怨地诉苦:“我没钱吃饭了……你要不要表示看看?”
她想了想,“你是想让我……”
韩移赶紧笑着点头,本以为她会开窍地说一句请他吃饭,或者陪他吃饭。谁知这丫头果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娃,情商低得让他难以想象。
她一拍手,一脸醒悟的表情,然后从包包里拿出报纸包好的三千块,推到他怀里,“先还你三千,拿去讨吃的吧。”说完丢下一脸错愕的韩移,带拔腿继续走。但迈了几步后又转过脸来,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就用四万块筹备婚礼?抠死了。”
韩移看着她大步大步地往前走,倚在栏杆上低低笑起来,然后举起单反相机和镜头,按着她离开的路线,细细地调准,才咔嚓一声,留下她稍稍侧过脸,风撩起了几缕额角的发丝的模样,周围的光温暖而柔和,周围的人匆忙而苍白,只有她在光影交错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他掂了掂手里的钱,瞥向一旁行乞的一对母女,走过去放进他们的碗里,再看了看母亲摊在地上的出生证明,伸手摸了摸她怀里已然睡着的残疾孩子脏兮兮的小脸,笑道:
“美女,生日快乐。”
————陆家书房。
空调拂出的冷气冒着雪白的雾气,在整个房间里腾动。陆迁城倚坐在柔软的沙发里,眼不自主地转向桌上摆放着的和田玉手镯,目光淡漠。
“l。”
屋子里影光聚集成一簇投在硕大的屏上,声波响动,音色依旧生冷僵硬:
“陆先生您好,有何吩咐?”
“镯子,找得怎么样了?”
l把一窜数据集合后将资料全部投影出来,“很抱歉陆先生,没有任何新进展,已调查过全国各地的珠宝石器商行的所有在售及非售商品,不存在匹配资料。”
他站起来,走过去看着投影上所有的罗列数据,眉间不由地落下一片迷惘。
他这个父亲,实在是在商场上行得太过老奸巨猾。提防自己,就如同封建地主提防着人民那般冷酷无情。就连死前的遗嘱,也摆了个让他费尽心思的游戏,动了让极为他头疼的手脚。
陆迁城拿起晶莹剔透的镯子,抚摸上面凹凸有致的刻痕,眼一抬,朝屋外二楼的客房窗口望去,刚走出去便听见l的提示音:
“先生,最近您所关注的人中,卓西第二车队队长韩移有大的动态,据最新消息,韩移先生已回国,是否要进行消息跟踪?”
陆迁城顿了顿脚步,侧过脸,“不用了,你跟不上。”
如果这样一个简单的系统就能轻易跟上他的行踪,在it产业方向皇朝便不会落后卓西那么多路程了。
来到客房门前时,他敲了敲门,喊了几声后才推进去。
屋子里安静得可怖,陆迁城看着蜷在床上,将被子覆过脑袋的金蝉,似乎能隐约听见她发出的嗫嚅和抽泣声。
他在床边坐下,轻轻拉扯她的被子,“怎么了?让我看看。”
“不要找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我不是!”金蝉猛地将被子掀开,埋着头退到床角拼命将被子和枕头扔出去,顺直如瀑般的黑发甩动起来像夜里纤长而邪恶的手指,朝着黑暗一点一滴没入。
陆迁城伸手过去拉她,却被她费劲甩开,尖叫般的声音瞬间回荡起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没有对不起你!没有——!”
他狠狠皱着眉,将她拉过来,牢牢地握住她的肩膀,沉声道:“我是陆迁城,看着我。说,到底怎么了?”
金蝉瞪着眼,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熟悉而俊美的脸,哭喊着扑上去紧紧抱住,手指在他背上不安地游走,“我、我又看见她了……怎么办……”
他叹口气,将怀里的人围得紧了些,时不时轻柔地拍打她的纤瘦的背,“谁?”
她从他怀里出来,面色虽然苍白,却隐隐恢复了些神智,然后再次缩到角落,拉起落在肩膀的衣领,惊慌失措道:“噩梦而已……噩梦……”
陆迁城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出现这样的反应,也不是第一次,只是每当他问起叨扰她睡梦中的人是谁时,她便能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然后闭口不提,多次过后,他也不打算再追问。但这次,为什么他有强烈的预感……他有必要知道。
“冷静下来了?”听到她故作镇定地应了一声“嗯”后,他问:“那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为什么你明明早就认识莫以唯,却隐瞒我呢?”
金蝉的神经一绷,镇静地抹了抹汗,“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她也是蔗园孤儿院的……”
他若有所指地“哦”了一声,“这么说来,她口中那个失踪的小姐妹不是你?死掉的小姐妹,不是我妹妹?”
“小时候的事……我记不太清楚了……”她躺下去,将被子拉起来,“我困了。”
陆迁城支起手臂,探过身去,口吻仿佛安抚一只受惊的猫,温柔而沉缓。“孤儿院里,只有你对我妹妹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