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娘们?”
“不知道,应该是发现了德叔家的密道,顺着摸下来的。”顿了顿,抓人的大汉继续道:“她们看见文子了,掌柜的,你说我们是不是……”话没说完,大汉眼底凶光一闪,手上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文子说的是外面那具惨死的尸体。
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哪个手底上没几条人命,杀了一个,也不怕杀一双。
那个被叫做掌柜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老头儿,身材瘦小,眼神却透着一股子凶劲儿,精瘦精瘦的。
仔细瞅了刘伶、团子半天,掌柜的猛的抽了口烟,随手捏灭了烟头,挥挥手,不耐道:“带出去处理。大伙儿如今是在逃命,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如今条子已经盯上这边了,都给我放精灵点。万一被条子逮着了,也不要背叛弟兄。咱们这个事儿,就算是坦白从宽也是要挨枪子儿的……”
他们说得风轻云淡,刘伶和团子听得面色煞白,从脚底窜上凉气。
掌柜的转了个身儿,还说了些什么,俩女没听清楚,就见着刚才抓他们的彪悍大汉两手一拧,跟拧小鸡似的就把她们提起来,看样子是往外面要“处理”掉。
“你们是谁,你们这是犯法的。你们不能这样!”
刚才吓懵了,只顾着哭,什么都想不到了。
如今被这么拧了起来,刘伶也不知道从哪儿爆发出一股大力,拼命挣扎起来,失声尖叫,声音带着哭腔控诉着这群人的恶行。
团子也被她叫醒了,也挣扎起来,“救,救命啊……”
最怕就是糊里糊涂地被带出去“处理掉”,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对抗黑社会恶势力上,俩姑娘都嫩得很。
原本这五人都拿刘伶和团子当死人了,如今被她们这么一挣扎,反而被气乐了。
掌柜的回过头,气定神闲地笑道:“犯法?在老子的地头儿,老子就是法儿。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哥儿几个哪个手上没人命的。”
“救命啊——”
团子还在扯着嗓子尖叫。
掌柜的看了她两眼,忽然似乎想到什么,挥手喊住了那个大汉,“等等。”
“掌柜的?”大汉停住步子,疑惑看着掌柜的。
掌柜的:“这娘们挺面熟的……”
“被您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唔,好像是小顾经常带着她到德叔那儿,tmd难怪消息这么灵儿,居然能找到这儿。”
既然是小顾的女人,绑人那汉子明显有了几分顾忌,手上的动作都松了几分。虽说小顾加入团伙的时间不长,但是很得老爷子的赏识,据说老爷子想收那个王八蛋做徒弟。看看自己,在这儿混了十几年了,不过只是个伙计跑腿的位置。
想想就觉得不舒服。
可人顾楚雄有能耐、有手段,由不得自己不服。
动了小顾的女人,万一惹恼了小顾,回头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这些伙计只知道事情败露了,已经有许多弟兄被一过踹了,自个儿如今是在逃命,具体怎么回事儿还不是十分清楚。
他们不清楚,不代表掌柜的也不清楚。
一听见“小顾”这俩字,掌柜的眼中赫然血红一片,透着说不出的煞气,“你说这娘们是那个叛徒的女人?”
伙计一愣,不明白掌柜的为毛忽然这么大反应,下意识点了点头。
“咔嚓!”
一声脆响,握掌柜手里的那把小刀,居然生生被他弄折了。
这帮亡命之徒都到了这份儿,竟也不安生。但见掌柜的眼珠儿一转,阴森森地盯着哭做一团的俩姑娘,狡猾地笑了,吐字,字里行间说不出的怨毒,“绑着,不急着处理。回头咱们给小顾一份大礼。”
夜,天色铜红,有大风。
警局灯火通明,警车的呜咽似催魂的疾令,回荡在这暗巢怀龅墓钜臁>局内外,不停有车进出。除开警车,在院里大大方方停着几辆黑色的沃尔沃,车牌字母是省外的,号码却是极靠前的数字,看得出这来了不得的人物。
不时地,有警车进院儿,拷着三五个灰头土脸的大汉进了局子。
会议厅,灯火通明。
一个穿着休闲服的漂亮大男孩捧着一杯茶,笑得眼眸儿分外晶亮。
“老爷子,孙子这回给您长脸吧。跨国贩卖文物盗墓案,这可都您孙子当卧底,跟了几年的线索,牺牲色相和智慧,出生入死,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一拳一脚和犯罪分子玩阴谋,玩智商……”
男孩儿脸蛋儿雪白,长手长脚,笑起来分外漂亮,不是团子心心念念害怕出事儿的那个混蛋“顾楚雄”,又会是谁。
“不费一兵一卒,在残忍凶暴的犯罪分子跟前儿,破了这么宗大案子,怎么着也该是个头等功吧。”小顾笑眼粲然,只要一想到自个儿在冯栗的地盘,喧宾夺主,压根连冯栗都不知会一声,就这么利利索索地解决这桩案子,他心情就说不出的舒畅。
打从认识冯栗起那些窝囊气,这会儿可算是完完全全地抒发出来。
他虽是笑得可爱,眼底却透着分淡淡的凛冽。
显然与冯栗之间,并非是普通的积怨与不合。
——能想出这么多年伏小坐低,松懈冯栗的神经,以期在冯栗的地盘上狠狠给冯栗一个耳光这样阴损的主意,可见顾楚雄对冯栗的敌意有多深。
——能数年来如一日,表面上开开心心和和气气,和冯栗不闹出丁点儿矛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