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按了暂停键,鸟叫声瞬间消失,睁开眼,却还是一片黑暗。
又停电了。
方青时愤然,在这个被雾遮挡的学校,掌控了灯光,就掌控了全场的节奏,什么时候上演大戏,什么时候落幕,全由那个幕后的人说了算。
耳边有啜泣声,小小的。
方青时反应过来,这是苏梁浅的声音。
手在黑暗中挥舞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
物体颤抖地更是厉害,像一只即将上屠宰场的兔子。
“别怕,是我,方青时。”方青时蹲下,挽住她的手,“你哥哥呢?”
“不知道,鸟太多了,我们被冲散了。”
“哦,这样啊。”方青时眼睛往四处望了望,什么都没有看见,心中奇怪,不该啊,他哥哥听见了苏梁浅的声音,即使前面是地狱也会往前冲,现在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还有宋随川,明明在一个房间里,怎么就听不见声音呢?
竖着耳朵再听了听,却还是只有寂静,像是掉进了黑洞。
苏梁浅的身子抖得厉害,呼吸急促,“啪。”方青时听见了苏梁浅倒地的声音,连忙伸手去扶她,却只是感觉到手之所及处,冰凉一片。
呼吸越来越急促,像是加速的车,马上就要翻倒。
苏梁浅似乎张大了嘴,拼命喘气,像是溺水的鱼。
“喂喂喂,你没事吧?”方青时也慌了,抱着苏梁浅不知道该怎么办。
“药……”声音艰难吐出。
方青时赶忙在苏梁浅身上摸索,最后将瓶子拿出,凭着感觉在黑暗中将药倒出来,放进了苏梁浅嘴里。
“这个是治双相情感障碍的药吗?”方青时疑惑,从第一次见到苏梁浅的药时,她就想问了,这个药长得实在奇特,并不像治疗双向情感障碍的药,她好歹也住了这么久的院,对这个药刚好有点印象,不过时间过久,记忆模糊了也有可能,方青时不好评价,只好沉默。
但是现在苏梁浅明显是对黑暗恐惧,却吃治疗双相情感障碍的药,方青时心头的疑惑在堆积。
“我哥哥说这是治疗双相情感障碍的药。”
“医生开的?”
“我没去过医院,我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得病了。”
“我哥哥给我诊断的,他是医学专业的,只是两年前,因为我的病,他已经休学了。”苏梁浅的声音明显低落了下去。
方青时却冷笑,苏泽深也就比苏梁浅大了两岁,两年前,也只是大二吧,即使是医学专业,就真的可以开药吗?只是苏梁浅对人群的害怕,方青时也看在眼里,不好劝,只是开口,“你经常无限制购物吗?”
“不,我从不出门买东西。”
“从两年前就不再出门了?”
“嗯。”苏梁浅估计是第一次和陌生人说这么多话,很是羞怯,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好在黑暗不断挪动身子,浑身不自在。
“啊!”尖叫从楼上传来。
方青时陡然站起,灯光就亮了起来,刺眼夺目,让方青时下意识伸手遮住了眼睛。
等眼睛再睁开,陶盈袖的尸体就在眼前。
什么时候到的雾中?
方青时看着自己对面的学校,不对,自己明明在教室,还一直在往后退,怎么可能出了学校?不过现在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面前的陶盈袖。
一个人的身体里可以藏住多少鲜血?
这个问题,方青时现在可以回答了。
陶盈袖仰面倒在地上,口鼻流血,身体破碎,双目圆睁,满满的不可置信,她的嘴还睁着,似乎死前还在拼命开口,只是声音已经被死亡吞没。
血,一直流到了自己的脚下,将白鞋子染成红鞋子。
苏梁浅失了声,捂住嘴,说不出话,抬头看见哥哥,拔腿就扑了过去,将头埋进哥哥的怀中,不肯再出来。
方青时抬脚,带起一脚的血。
往前走,地上留下了一个个血脚印。
宋随川站在教室门口,眼神隐晦,看不清情绪。
“看见发生什么了吗?”他问。
“没。”方青时回答,在看见陶盈袖尸体时,她就下意识抬了头,却只见清风一片,光芒照亮整个学校,窗边什么人都没有。
“上去!”宋随川开口,转头往上走。
是鬼吗?还是人?
方青时也拿不准了,鸟的出现太过诡异,在路过教室时,她侧头往里看,地上空空如也,那些黑鸟都像是一场幻觉,只是脸上的伤却告诉自己,这是真的。
伤口很细,却多,鲜血刚流出,就结了痂,凝固在脸上,像是一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脸。
此时的自己大概会很可怕吧,裤脚,鞋子上都是血,脸上也是血。
方青时凝视着前方的宋随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给自己一种恐惧的感觉,明明走在一起,鸟就来了,人就散了,然后陶盈袖就死了。
会是他吗?
可是六楼到一楼的距离并不短,自己看见尸体和发现宋随川的空隙根本并不够跑六层楼。
可是,时间不够指的是普通人,他是普通人吗?
☆、第十一章第一个被审判者
刚走上六楼,就看见了冉竹,他们正聚在陶盈袖坠楼的那间屋子,脸上满是惶恐。
门边,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娃娃正靠在门框,脸上的微笑凝固不动。
方青时弯腰将它捡起,注意到袁溪桥浑身一颤,就将娃娃举到他面前,看他面色苍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