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小三拉了林靖商议,“我不是说咱俩,咱俩自然好说,我是说,咱们这些将士。”徒小三就担心,为他人做嫁衣裳。林靖道,“你怎么没听明白。”悄把自己的主意与徒小三讲了。
徒小三笑,“亏得你机伶,你要不说,我都把这茬忘了。”
林靖道,“不然,这么些人,他们焉能愿意随我等回关外去。”
徒小三委实想随林靖去一趟杭城,见章总督一面,奈何他在淮扬还不能一手遮天,故而,只能让林靖独去了。林靖到时,徐纪卓三位将军也在总督府说话,大家都是老熟人,自有一番热络寒喧,卓将军笑,“阿青必定是听闻大人的调令过来的吧?”
林靖笑,“是啊,大将军也想过来,只是现下在淮扬,不比以前在浙闽自在,大将军若是过来,必惹得小人多嘴,索性我就代他来了。”
章总督脸上的笑意只是淡淡的,道,“我还想着,给你们留封书信,今r,i你既到了,倒省了这遭。”
说一时话,待傍晚章总督置酒,吃过一席酒,林靖便留宿在总督府了。
章总督请了林靖在书房说话,章总督道,“我转任直隶总督,许多人都来贺我,阿青你贺礼未带,想必是看透了此番调令啊。”
林靖道,“若知朝廷如此,当初便不该让大将军请总督大人为援,江南这场仗,打得太快了。咱们当慢慢的打,打个三五十年,也是一样的。”
章总督微微一笑,眼神比当晚的月光更加清透,看向林靖时仿佛带着无限的包容,“若知今日,当初大将军请我为援,我仍会答应。纵今日官场之败,可江南之胜,后世史书会记得你我,后世之人,总会给你我一个公道。”
林靖道,“不知大人是何打算?”
章总督道,“我有何打算,已无要紧,我的将来,看得到了。倒是你们,是何打算?”
林靖道,“那得看朝廷的意思,我自然想在江南,在这儿多少年了。不过,大将军功高,怕是难了。依我说,倒是纪将军徐将军他们当能驻守江南,我们这里,随朝廷意吧。”
章总督一叹,“我虽初时对大将军有提携之处,可到底是因大将军能征善战,方有今日之位。不想,最终却是因我,而连累你们。”
“这说得上什么连累不连累,大人因与孔家是同乡,一向被认为是孔氏一党。可今一部尚书之位,那等小人便能改弦更张。大人虽不因此事而失尚书位,我见这等小人行事却是不爽的。”林靖道,“何况,咱们本就相近,大将军这些年的军功,若无大人公允,他不能至此高位。我们对大人的敬意,自始至终,从未变过。受大人的连累,我心里高兴。”
林靖这话说的,便是章总督这见惯世态炎凉的,亦不禁眼眶微热,喉间竟是有些哽咽,“好,我没看错你们。”
何先生亦极是欣慰。
何先生知自家大人这些时日多是郁郁,徐纪卓三位将军也都是老部下,只是,这几人忠则忠矣,到底于政务没有林靖这等高屋建瓴的眼光,看事情亦不若林靖长远。正因林靖目光深远,却仍有此良心,怎能不令人心生感叹。
大家说一回话,章总督虽则官场失意,但,江南这几年,能结识到林靖这等有情有义之人,章总督亦觉着,不算一无所获。章总督笑,“我官场虽则有限了,你也不必太过担忧,陛下一向最爱清流,更爱名声,我于江南有功,一个平安总是有的。”
林靖正色道,“我想劝大人的,亦是这话。官场之中,起伏难定,只要有一息尚存,便有翻身之望。还望大人珍重自身。”
章总督笑,“好,我记得了。我这把年纪,该看破的也都看破了。倒是你们,你这性子,向来受不得委屈,大将军,也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先前咱们在一处,互相扶持,总无大碍,以后,怕是各奔东西,你们两个,要愈发谨慎方好。”
林靖也肃容应了,之后方说起自己这里人手不裕,听闻章总督教导子孙最是出众,都要两个人过去帮衬。章总督好笑,“别人都是上峰节节攀升时要人,以示忠心。罢了,哎,你与大将军都是年轻俊才,让他们跟在你们身边,多长些见识亦是好的。”
林靖笑,“我先跟大人说声谢。”
“这话反过来了。”章总督哈哈一笑,又与林靖说了会儿话,方让林靖歇着去了。
待林靖走后,何先生道,“我看,阿青多虑了,还不至到此步。”
章总督道,“我也希望不至于到此地步,只是,以防万一罢了。大郎是长孙,况现下身上已有正经差使,他是离不得的。让二郎、四郎过去吧。二郎四郎到底年轻,阿何你带他们一阵。”这意思,是让何先生也随着两个孙子到林靖那里去。
何先生道,“我家里侄子已在泉州,我未婚未嗣,最不耐烦带小孩子,我跟着大人。二公子四公子那里,有阿青他们,倒无需担忧。”
章总督拍拍何先生的手,二人目光交汇之时,章总督再没有说让何先生离开的话。
林靖带回了章家的两位公子,接着,徒小三果然也接到朝廷调令,因两广之地屡有盗匪之事,着徒小三带兵去两广剿匪。两广之地,说是盗匪横行都是轻的,像林靖先前在泉州谢知府的幕僚郑允那里吃到的凤凰单枞,便是广东名茶,以往每年都是朝廷贡茶,这些年因着两广为当地土人占据,这茶好几年未能再贡到朝廷去了。
今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