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道,“若是谋一县之长,倒非难事。先生只管用心考试,待成绩出来,再谋外差也不急。”依林家的本事,给夏先生安排个县太爷当当,不过一句话的事。即使林翊不在家,林靖也能给办了。
听林靖这话,夏先生脸上愧色难当,道,“先时我不遵诺言,执意春闱,失了先生的品性,如今还……”
林靖忙道,“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说这个岂不外道。何况,若先生能为一方父母、教化一方子民,一能展先生生平志向,不枉先生苦读多年;二则,先生有这样的才情本领,又心地仁厚,在林家,不过为幼童之师,林靖一人受益,如今先生得以高中,于外为官,则一方百姓受益;三则,便是先生在外为官,也是我的先生。莫不是先生做了官,便瞧不起靖儿,不愿做靖儿的先生了?”
林靖说话,向来面面俱到。夏先生这样的老实人,哪里说得过他,便也不再纠结此处,不过对林家的感激倒是真的。更兼觉着林靖这个弟子懂事至极,自己能得这么个弟子,也是三生有幸了。于是,夏先生更加加倍嘱咐舒静韵好生教导林靖功课,还说舒静韵,“依靖儿的资质,来日金榜题名并非难事,阿韵,你莫要懈怠。”他微一查林靖的功课,比他预估的进度还要慢一些。夏先生是个实诚人,终于忍不住,就提醒了舒静韵一句。
舒静韵是个疏狂性子,说夏先生道,“你莫被这小子三两句好话便哄了去,他刁滑的很。”
若在往日,林靖必要辩驳一二的,结果,在夏先生面前,林靖一句话没说,直接露出可怜相,眼巴巴的望着夏先生,种种委屈哟,已不言自明。夏先生果然不高兴,又道,“阿韵,你怎么能这样说靖儿。靖儿心地纯良,又聪慧过人,多么难得。”
舒静韵心说,你这样的出去做官,还真叫人不放心哪。
待自夏家告辞,林靖路上便跟舒静韵说,“夏先生是个好人,这样出去做官,怕要吃亏的。”
林靖为夏立明设想周全,舒静韵心里还是很高兴的,道,“再看吧,出去为官,起码师爷之类的要有两个。”
夏先生的事暂搁一旁,转眼便是林靖的生辰。
如林靖所言,林家并未大办,不过是请了请族中兄弟姐妹,与林靖的小伙伴们热闹一日罢了。
关小二在家足足试了十来套衣裳才确定了最终要穿什么,又准备好给林小四的礼物,第二天一大早的就去了林家。
林靖取笑他,“你这是来跟我一道用早饭啦。”
关小二打量着林小四一身的大红喜庆衣裳,认真的说,“林小四,你这一身可真好看哪。”
林靖一扬下巴,自信至极,“爷生的俊,穿什么都好看。”
关小二忙又奉承了林靖几句,在关小二内心深处,他觉着,自己有林小四这样好看的娃娃做朋友,还是十分有面子的。他美滋滋地,“小四,我早些过来,是特意来帮着你待客的啊。”
关小二送了林靖一套弓箭,林靖很喜欢,也就不笑话他了,牵着关小二的手问,“小二,你在家真的吃过了?没吃就跟我说啊,别饿着肚子。”
林小四牵着他的手啦,关小二脸上顿时笑成一朵花,“吃啦吃啦,你吃没?”
“我也吃了。”
“你早上吃的什么?喝了几碗粥,吃了几个包子?”
两个小伙伴唧唧咕咕的说了许多话,过一时,崔谨然也来了,林腾带着弟弟妹妹的都来给林靖贺寿,更有谢国公府长孙谢长允不请自到,林靖一样热情招待。
整个林府开始热闹起来。
待得晚间,林靖带着几分倦意送走了小伙伴们,越氏看林靖累的狠了,忙吩咐丫头好生服侍着林靖歇下了。倒是越氏晚上看丫头整理出来的礼单,见谢国公府竟送了重礼,心下颇有些诧异:林家与谢家交情不错,但也只是不错而已,还到不了忒不错的地步。即使林翊过寿,谢家也用不着这样直接送这样的厚礼啊?
越氏觉着蹊跷,待第二日跟林靖打听,林靖一想便知,悄悄将原委告知越氏,又道,“既然谢家送了厚礼,嫂嫂安心收着便是。大哥不在家,倒不好去谢家走动。若家里有什么时令鲜果,送谢家一份,他们便也明白咱们的意思了。”谢家既有心赔礼,谢皇后已吃了教训,林靖也不会再将此事放在心上。若谢皇后再敢打他的主意,他也不会客气便是。
越氏惊心的同时也安了心,林翊不在,家里有林靖这么个人,倒真是有了主心骨。越氏又道,“太后娘娘赏四叔的东西,还有一些别家送来的,我瞧着不错的,兴许四叔用得着,我着人给四叔送过去了。四叔瞧着有喜欢的,就拿出来使着。”
林靖应了。
话说,林家收了礼,又回赠了佳果,谢国公夫人自然与丈夫说了。
谢国公点了点头,算是松口气。
谢国公夫人心下暗自嘀咕:说林小四命格毒,倒也没说错,皇后娘娘如今的境况,可不就是给林小四给克着了么。个死林小四,可是坑死俺闺女了!
第40章 说嫡庶庶女生怨怼,劝亲妹兄长苦用心
林靖热热闹闹的过了生辰,接着,又有一件喜事传出,越氏有了身孕。
越氏一心盼孩子,上个月便没换洗,只是未曾声张,生怕闹了乌龙白欢喜一场,直至这月月信依旧未至,越氏才悄悄吩咐